秋夜的一場雨,為整座城市籠罩上一層磅礴的霧。
雨水淅淅瀝瀝打在地面,路邊水坑泛著層層波瀾。
屋簷下,沈含惜一雙杏眸投向漸大的雨勢,眉心微皺,猶豫片刻抬步衝進了雨裡。
她是來談合作的,奈何天公不作美,明媚陽光一到下午就變了臉。
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好久,再晚……有人該著急了。
不遠處,男人一身高定西裝邁步向停靠路邊的黑色卡宴走,陳繁舉傘緊跟身側,向他彙報工作。
“興盛那邊一切都已談妥,只待手續辦完,施工隊就會進場。”
“另外,前些日子您三叔從公司財政上走了筆錢。”
“多少。”男人冷冷吐出兩個字。
“七千萬。”
傅忱舟晦暗的眸染上一抹危險,陳繁解釋道:“他被誘著借了不少,都輸在裡面了。”
“您看?”
“送進去。”冰冷的三個字就決定了他親叔叔的下場,親情在吃人的傅家分文不值。
“是。”
司機站在車旁為其開門,上車那一瞬,男人慵懶抬眸,目光精準落在雨中一抹單薄身影,片刻……淡漠收回視線。
撇過車內女人,傅忱舟平淡的聲線響起,“別再有下次,”是命令,也是警告。
女人笑容一僵,面上頓時染上失落,她解釋,“不是我做的。”
誰做的無所謂,重點是傅老太太已經聽見風聲,電話打到他這就是一通劈頭蓋臉,叫他不要做出有辱傅家門楣的事,他傅忱舟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擺了一道。
呵。
沈含惜趕到醫院指標已走過八點,她沒有先去病房,而是在衛生間整理了一番,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咳咳——”許是淋了雨的緣故,嗓子有些發癢,沈含惜抑制不住的咳了兩聲,看向鏡子裡自己泛白的唇,她翻出包裡的口紅……
“惜姐姐。”
樂年靠在床上看動畫片,見她進來,注意力立即轉移到她身上。
沈含惜笑著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抱歉啊樂樂,我來遲了。”
樂年搖搖頭,伸手觸了下她溼漉漉的頭髮,懂事的道:“姐姐忙的話可以不來看樂樂的,有奶奶照顧樂樂。”
樂年是沈含惜外婆鄰居家的孩子,從小和他奶奶相依為命,在他三歲那年,被確診先天性心臟病,老人家只得拖著年邁的身體出去掙錢,小樂年時長一個人在家,後來外婆看不下去,攬下了照顧樂年的活,也好讓他奶奶出門工作時能安心。
陪樂年待了會,看著他睡著,沈含惜才起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賀煊林今晚值班,他半倚著牆,看向身旁面色冷淡的男人,“真懷了?”
男人生的是極好的,細散的碎髮垂著額間,往下一雙眸深邃幽暗,迎光而站,燈打在他高挺的鼻樑,陰影撒落微抿的薄唇,能察覺出他此時心情很不好,雖面上不顯,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往往是他動怒的表現。
傅忱舟扯了下唇,“可能?”
賀煊林抬眉,自是不可能,他太瞭解身邊這位是個什麼性子,傅家老爺子欽點繼承人,日後回京城那是要掌管整座傅氏集團,也不知這次是誰這麼不長眼,敢在他頭上動土。
“不過一女人,找個人看著便是。”何須他傅大少爺親自跑這一趟。
“老太太今晚就要看到結果。”
傅忱舟指尖把玩著煙,許是說的煩,不耐的將煙送進嘴裡咬著,沒抽,單手插兜靠牆,一舉一動都透著上位者獨有的冷漠疏離。
沈含惜一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視線不由自主順著男人下顎上移,下一秒猝不及防撞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