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趙媼在門外勸,“到底是雲姑娘自己的孩子,是餓了,困了,還是受了涼,生了病,沒人會比做母親的更清楚了。怎麼雲姑娘,竟連孩子都哄不好?”
“王父與夫人奔波已久,早都累了,哪裡有工夫來幫雲姑娘哄孩子呢?”
雲姜道,“趙嬤嬤管得可夠寬了!我找自己的親妹妹,找二公子的父親,與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再說,你到底是個下人,誰給你的膽子,敢攔二公子見自己的父親!”
說著話,便將趙媼往樓下一推,趙媼驚叫一聲,若不是司馬敦眼疾手快地護著,必得身子一歪,滾下樓去不可。
外頭吵吵鬧鬧的,亂作一團。
那人顯而易見地不高興,
“鬧夠了沒有!”
雲姜抱著孩子就上前來哭,“大人!咱們的孩子燒得厲害!我好害怕”
“大人抱抱他”
孩子一直哭,小手抓住他的袍子,抓得他眉頭微蹙。
他到底是抱了起來。
“一直沒有機會帶他單獨見父親,阿姜一直想要大人給他取個名字”
“他竟沒有名字嗎?”
“大人的孩子,阿姜不敢亂取。”
“大人”
,!
“小妹什麼時候走呢?”
“去哪兒?”
“我知道自己佔著章德樓不好,章德樓原本該是你的,可大明臺是大人的住處,大人有沒有說你住在哪裡呢?”
“淑女樓雖矮一些,但也是極好的,挨著章德樓和大明臺,咱們姐妹倆從前住一間屋子,如今住得近,也好在一處說話。再說,孩子們差不了幾日,年紀相仿,在一處長大,是最好的。”
“小妹,好不好?”
不好。
趙媼一進東壁,就成了東壁大總管。
司馬敦竟留做了護院將軍了。
趙媼天天腰桿繃直,挺胸抬頭的。
人前還板起臉來一板一眼的,人後嘴巴都要咧到了後腦勺去,走起路來兩腳生風,那腰啊屁股啊扭的。
原先跟著王父早就跑細的腿兒,一回東壁,一安頓下來,好傢伙啊,很快就圓潤起來了。
原先那奔波啊操心啊帶孩子啊,風餐露宿擔驚受怕的不能安枕,進了東壁沒多久,那臉蛋啊很快又開始富態起來了。
那絲綢錦緞的往身上一批,純金的簪子往頭上一插,插得滿滿當當的。
“哎呀!你說說吧,誰能想到老婦我有這樣的造化呀!原先是中庶長手底下做事的,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做了東壁的大家宰啊!哎呀!嘖嘖!哎呀!心裡那個美!”
就連原先的老家宰都退居二線,成了個打下手的。
趙媼把底下人全都叫到一起訓話,“在東壁,只能聽王父和夫人的,旁人的吩咐要是有什麼么蛾子的,自己心裡可都得掂量清楚了,如今東壁貴人們不少,又是趙國公主,又是中山遺女,成分十分複雜,咱們可都得擦亮自己的眼!要記住!公主那是趙國的公主!人家是客居東壁,王父不娶不納她們做姬妾,她們早晚得走,你們得知道,他們可不是咱自己人!”
:()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