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勇氣逐漸消退,小聲的道:
“我娘說她這樣很自私,也對不起您,知道您是為了她好,可她仍不願為了別人,而將就一生。”
只是臨死之前,十分任性的將一雙孩子託付給了柳氏,因為她知道柳氏的性格,最是認真負責,定會將她一雙兒女照顧得好好的。
她在生時,以丈夫為主,心中只有愛情,疏忽了孩子,因一直居無定所,使得長女性情敏感偏激,小兒子則又是懦弱內斂。
小柳氏相信這一雙兒女在柳氏這裡,定能得到他們原本沒有得到的安逸、穩定,及長輩無微不至的關懷與愛意。
“我娘說,她不後悔的。”
話一說完,眾人都不出聲。
姚守寧年紀還不大,不明白男女之間的愛意,可姚婉寧聽了這些話,卻是若有所思。
柳氏大受刺激。
她一直以來認為妹妹的舉動只是任性妄為,興許是一時年輕沒有定力,才會被蘇文房花言巧語哄騙,跟了他浪跡天涯,卻沒想到她認為這種生活十分艱苦,小柳氏卻甘之如飴。
“爹——爹——”
柳氏嘴裡連喚父親,她有些惶恐,有些後悔,還有些不懂,及委屈。
“我不明白,我錯了嗎?”
“天下的女人,哪個不是這樣過的?”
找個好丈夫,輔佐丈夫封侯拜相,女人則生兒育女,照顧好家裡,減少丈夫的後顧之憂——“我錯了嗎?”
“你沒有錯。”柳並舟搖了搖頭,有些憐愛的看著這個向來強勢的女兒罕見的露出不安的神情:
“只是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你以家為樂,以兒女環繞身邊為樂,但致珠她則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雖說同母姐妹,但兩人的追求卻是截然相反的。
一個外表強勢,卻是傳統、求穩;
一個看似懦弱瘦小,可卻有一顆追求自由不羈的心。
“你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強求他人。”
“我不懂,爹,我不懂——”
柳氏心亂如麻,今夜發生的一切好像突破了她以往的認知。
她仍舊無法理解小柳氏的想法與舉動,但不知為何,從蘇慶春說起那些話時的語氣、神態,她卻能想像得到妹妹的神情——甚至不知為什麼,她隱隱生出一絲嫉妒之心。
彷彿她身在神都,生活無憂,丈夫乃六品兵馬司指揮使,小有權勢,可卻比不上靠變賣嫁妝度日的小柳氏心靈的舒適。
“我也不懂。”
姚守寧總覺得今夜的一番談話十分詭異,明明最初是在追問她的去向,最終卻提到了小柳氏。
從表弟的話中,她隱約像是有所頓悟,但這領悟還不深,需要有人提示。
“外祖父,您教教我。”
她看向柳並舟,眼中帶著迷惑之色:
“您覺得姨母這樣過,幸福嗎?”
她從未真正的見過小柳氏,只在幻境之中,曾‘見’到過這位姨母臨死前的樣子。
可她從蘇慶春的話,卻似是能拼湊出這個姨母的模樣與風姿。
“什麼叫幸福?”柳並舟對她極有耐心,聽聞她問話,便含笑說道:
“有兒有女叫幸福,心想事成也叫幸福。有錢有勢——男人封王拜相,醒掌權,醉臥美人膝是幸福,女人封誥命婦、穿戴珠冠翟衣也是幸福。”
“你覺得你娘幸福嗎?”柳並舟問。
若是在此之前,姚守寧回答這個問題自然毫不猶豫。
可這會兒她聽到外祖父問時,卻遲疑了片刻:
“幸福吧——”
她爹愛重妻子,又重視家庭、子女,每天勤奮辦差,得了銀錢都全數交回家裡,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