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rring
瑞要留在我身邊,也就是要在這個家裡住下。雖然西方人什麼樣的寵物都有,但當我把瑞帶到朱蒂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嚇了一大跳。基督教的信義裡大概把吸血蝙蝠看成是惡魔的手下,不過當朱蒂發現瑞脖子上的十字架,在想取下仔細看看的時候遭到了瑞的強烈反抗後,她對瑞的態度大為改變,似乎很快把它歸為了上帝的信徒。再加上我再三保證它絕對不會咬人,朱蒂終於接受了它,而且還答應去說服她的爸爸媽媽。
幾天來,瑞又陸陸續續告訴了我很多。白天我在餐館幫忙時它不能跟著我,因為這會嚇到一些客人們,除此之外的時間它幾乎與我形影不離。我洗澡時它也一起淋些水打理自己的絨毛,我睡覺時它就倒吊在床頭;平時它大都趴在我的頭上或肩上,出門的時候它就鑽在我外套裡。不過我卻一點也不討厭它的這種粘人甚至撒嬌性格,就像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縱使有千百缺點也總能把它解釋成與眾不同之處一樣。也只是在這種時候,我才能感到那些從瑞口中聽來的,至今為止還都只是被我以一種接受既成事實的態度來接受的過去,是真真切切發生在我身上的。
很快又到了週日,朱蒂和上週一樣拉著我一起去教堂做禮拜,說要去感謝上帝使我的記憶恢復了一些。也許是教堂裡有微弱的聖力的關係,瑞顯得很興奮,不停地從我的外套領口裡鑽出腦袋張望著。它對我說它喜歡吃聖力的時候,我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它所謂的“吃”是什麼概念,在它表演了“吃聖力”之後,我的不解便成了疑惑,為什麼血族的蝙蝠會喜歡吃聖力?它的回答是,因為它的主人我不怕聖力。真搞不懂這是我過去沒教好它,還是蝙蝠的邏輯就是這樣,總之我模模糊糊也算理解了它的意思——一言概之就是怪人養怪寵物。
做完禮拜,我和朱蒂沿著一條小路步行回家,路上除了偶爾有幾個沿街店鋪的老闆調侃著朱蒂這麼快就交上了男朋友之外,幾乎沒什麼人,瑞便大膽地飛了出來,在我頭上盤旋了幾圈後,舒舒服服地趴到了我的頭上,頭還蹭在我的額頭上。
“你的蝙蝠和你感情真好,所以凌你一定是個很善良的人,所以才會吸引動物。”朱蒂看著調皮的瑞,笑著說道。
我在心裡半嘲笑半苦笑了一下,要是她知道我和瑞感情好的真正原因,恐怕她就不是這種態度了吧。按照瑞的說法,吸血蝙蝠天生就是血族的僕人,聽候血族差遣。不過瑞作為守護蝙蝠,應該不止是我的僕人這麼簡單的關係吧,至少不會有僕人向主人如此撒嬌的。那麼該說是寵物?就像人類和寵物狗寵物貓之間那樣的關係?又總覺得不一樣,雖然說不上為什麼,但總覺得那是不一樣的。
「主人。」
瑞叫了我一聲,我延續著剛才的思索,開玩笑般地想著這不同不會就是我和瑞之間可以無障礙地交流吧,隨即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瑞的話語上。
「主人,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我的確也隱約感覺到有人從教堂起就一直跟著我們,閉上眼睛也能知道周圍有沒有人的這種感官功能,就是瑞所說的“氣息”吧。
“怎麼了?”朱蒂也隨著我的動作看向身後,但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東西。
“沒什麼,只是碰巧同路吧。”
不過事實證明,這個世上的碰巧遠比我想象的要少。回到金色薔薇後大約兩小時,餐館差不多要開始準備迎接晚餐客流的時候,門外駛來了一輛豪華黑色轎車,司機推開餐館的門,朝屋子裡環視了一週後,走向了我。
“請問您是凌閣下嗎?”
我看著他,首先判斷出他是一個人類。但是一個人類會來找我做什麼?
“我確實叫凌,不過這不是我的姓氏,我也不是什麼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