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麼？”
“說實話的確如此，但您也是獲得權力和地位的捷徑。即使是萊伊克，他與您的差別也如同平民和貴族，這就是我用被您嗤之以鼻的‘尊嚴’為代價才明白的事實。”
“所以你就打算依附於我？”
“是的，我希望成為您的僕人，代替那個小魔物。”
“沒有人可以取代可恩。”德修爾再次把視線放到被翻動了的泥土上。
“原來血族的親王如此……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伊密爾，你選擇了一個差勁的詞語。”德修爾的表情沒有變化，“我的每一個僕人都是無可取代的，所以我才選擇他們成為我的僕人，使他們分享我的榮耀。”
“您的意思是，我不夠資格？”
“我記得我很久之前就告訴過你了。”德修爾轉身，毫不流連的步子就像短短片刻之前的為區區一個僕人節哀一樣讓人不可置信。
“那麼要如何才能獲得這樣的資格？”伊密爾沒有放棄地追上去。德修爾突然頓了頓腳步，略略回頭。
“伊密爾，你想要的是什麼？”
日光從翠綠的眸子中折射，美麗得就好像是從那幾乎透明的翠綠色中發出一樣。白瓷的肌膚與日光的色澤一起溶解，粉色的嘴唇卻更加豐豔。
“……魔將軍的地位，屬於我的領地……還有你。”伊密爾幾乎被魅惑住了，但他非常清楚最後三個字出口時頭腦是多麼清晰。
德修爾沒有動怒，反而笑了起來，“伊密爾，你現在只是一個沒有地位沒有實力的魔物，如果你能再次獲得可以擁有領地的資格，我就把赫裡埃特領地還給你，也許還有原本打算留給可恩的副官之職。”
“……我會的！我會再爬上來給你看！”
“我等著，不要讓我失望。”
輕描淡寫地回答飄散在空氣中，等消散之時，德修爾的身影早已不見了。伊密爾恍然回過神，日光依舊明亮，但是已經不耀眼，因為那個尤物不在了。那個輕易可以迷倒一切，卻除了撒旦誰也無法觸及的尤物。他的出現給魔界帶來巨大的變化，伊密爾覺得這變化是不可逆轉的，德修爾受到的恩寵將繼續下去，也許會到永遠，所以伊密爾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即使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吸引，成為他的俘虜……
***
德修爾給魔界帶來的變化確實是巨大的，但從某一角度來說也並不那麼巨大。萊伊克沒有死，甚至沒有被剝奪大將軍的地位。他是個冷靜明智的魔物，除去德修爾的機會只有那麼一次，失敗意味著德修爾地位的再次鞏固，真正成為在撒旦眼中最特殊的存在，所以他已不會再挑釁德修爾，現實也讓他無暇做這種無意義的舉動。他必須將他的領地重新修復，他給與德修爾的羞辱被德修爾用整個納科克爾領地的毀滅奉還。連自己的住處也沒有的大將軍，這恐怕是魔界開創以來的首例了。
“格拉海納死了？”撒旦拿著呈上來的檔案。
“是的——不是我動的手，撒旦，我還沒興趣去殺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傷號——恐怕是他行宮裡的人下的手。”
“嗯……一年裡換了四個魔將軍，德爾，你真行。”撒旦事不關己，語氣和調侃沒什麼兩樣。
德修爾停下書寫，抬起頭看了撒旦一眼，“撒旦，我認為他們的更替不是我造成的。”
“誰讓他們都被你迷惑，包括那個索馬塔，一定也沉醉在你的美貌之中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德修爾這次沒有反駁，他極致的容貌和軀體向來是他的武器。低頭再拿過一份檔案批改，突然手裡的紙張卻被撒旦抽走。
“撒旦？”
撒旦一直在看他，從眼睛到嘴唇，現在已經滑到了衣袍的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