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讓從老夫子手中將名單接過來。
不錯,真的不錯,公輸苑報名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共總有兩百七十三人,加上釣魚山從童稚園升上一的二十七人,總共有三百人。
漁山書院剛剛開張,能有這樣的成績,實屬不錯,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要高,指著旁邊的坐位道:“老夫子辛苦了,安平,給老夫子看茶!”
老夫子剛坐下來,梁爽從陳讓的手中接過名單,簡單地翻過兩篇,笑笑道:“老夫子,這裡可不是三百人,而是三百零六人!”
“三百零六?”
老夫子心頭微驚,剛坐下的身子,又跟著站起來了,當著王安石的面,如果他把這個名單都搞錯了,這個臉面,他丟不起,他是真的丟不起。
讀書人有讀書人的風骨,讀書人自然有讀書人的傲氣。
他在別人的面前可以丟人,但在王安石的面前,卻不能。
王安石,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是小先生最看重的人,自己在他的面前丟人,就意味著小先生在他的面前丟人,他不能讓王安石覺得,釣魚山,就是泥腿子的印象。
梁爽見老夫子的青筋都快要冒出來了,額頭的冷汗都要流出來了,不禁笑道:“不好意思哈,老夫子,我說的這個人數錯了,不是指這個名單,是因為還有六個人沒有登記上去。”
“六個人?哪六個人?”
老夫子透過窗戶望向外面,怔道,“姑娘說的是站在大樹下的那幾個人嘛?那幾個人不是你們蓮心書院的學生嗎?小先生交待過,蓮心書院的學生過來,咱們不招。”
“啊?”
當梁爽聽到老夫子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感到有些石化了,剛才王安石才說到,來的沒有讀書人,陳讓的這條路難走,卻沒想到,不是沒有讀書人來,而是陳讓不想要。
但是,梁爽說的那個三百零六人,卻不是指他們,而是指她自己和柳青青以及那四個丫環,用陳讓的話說,要讓她們六個跟著三娘學記帳。
她還記得,陳讓的話剛說完,便將她帶來的幾個掌櫃的報跑了,“老夫子,我想你誤會了,我說的三百零六人,說的是這人名單還應該加上我和青青姐等六人。”
柳青青拿過名單,同樣笑道:“這漁山書院的第一批學生,我和梁爽妹子自然是要上這個名單的,用陳讓的話說,我們應該叫什麼?應該叫大師姐,以後來的都是學弟學妹。”
梁爽接道:“是啊,大師姐這個身份,別人或許不稀罕,但我和青青姐卻不能不要,老夫子,你還是把紙筆拿來,把我們的名字都加上去吧。”
老夫子“嗯”了一聲,便轉身出去拿紙筆去了。
王安石看著窗外大樹下的那幾個人,笑問陳讓道:“剛才還在嘆息沒有讀書人來你的漁山書院,沒成想,不是沒人來,而是你不要,陳兄,你這招欲擒故縱玩得妙呀。”
陳讓端起茶杯,輕輕地喝口茶道:“說欲擒故縱也不盡然,這些人,我不想要,倒是真的,我記得王兄從蓮心書院出來的時候,曾說過兩個字,蠹蟲。
王兄都如此評價了,那我還把他們當寶,豈不是打王兄的臉嗎?所以,從蓮心書院出來的人,我一概不要。”
王安石喝杯茶,哈哈笑道:“在你的眼裡,你覺得王某的格局這麼一點大嗎?靈山姑娘,你去把他們都請進來吧,我有話要問他們。”
葉靈山就坐在柳青青的旁邊,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王安石叫起,當即起身,來到院中的那個黃角樹下,將那幾個讀書人叫了進來。
為首的叫林園,這也是蓮心書院陳讓惟一能叫得出名字的讀書人,至於其他的讀書人,或許見過,又或許沒見過,總之,陳讓對他們幾乎沒有多少印象。
見他們進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