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它的輪廓。小時候就一直在想,為什麼有明月的夜晚,總是看不到滿天繁星呢?我支著下巴,望著湖面出神,已是孩性大起,天上會不會真的有神仙,月宮會不會真的住著嫦娥和月兔?
湖面印著我模糊的臉,旁邊……怎麼又多了一個人出來?!
“王!”我連忙跪了下來,叩拜行禮。為什麼每次撞見他,他都悄無聲息的,叫言默或者湛鋒喊一聲也好啊!弄得我每次都手忙腳亂。
他身上有些酒氣,看了我一眼,就探身望向湖面,好奇道,“什麼好東西讓畢卿看得出了神?”
我能老實說是在看水中的月亮嗎?“臣只是在想,為什麼王每次都要悄無聲息地出現,總是讓臣驚慌。”我不滿地咕噥了一聲。
他笑了笑,伸手按在我的官帽上,輕輕地拍了拍,“脾氣倒是不小。孤剛剛看你一個人在沉思,怕擾了你,才沒讓湛鋒出聲,好心反倒被你數落。”他轉向石凳坐下,揮退了眾多的侍從和官兵,只留下湛鋒一人在亭內,“好了,起來吧。特意在這等孤,一定是有事要說了。”
我沒有起身,而是吃驚地望向他,他怎麼知道我是“特意”在這裡等他的?
看到我望他,他低頭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衣袍,說道,“賢卿嗜家如命,以往一干完公務就會迫不及待地回去。難道卿要告訴孤,卿一整日不見蹤影的緣由,只是深夜,要在孤回宮必經的路上看風景?”
“是……臣是有事要奏……才早早地離開明光殿,在這裡等陛下的。”我有些心虛地答道,心想,他不計較我擅離職守,我也就不要跟他較真了,“臣想請王準臣去無冶當縣令。”
原以為他會很快地給出一個允許或者不允許的反應,可直到我的脖子低垂到僵硬,也沒有等到他的回覆。他不說話,我就不敢抬頭,只能盯著什麼都沒有的地面,全身都跪得痠疼。這是姜卓最狠的一次,以往雖然每次見到他都要下跪,但他很快就會讓我起身,或者親自扶我起來,這次卻任由我跪在地上,不聞不問。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全身都要發麻,快支撐不住了,才聽到他一聲,“畢卿知道無冶是什麼地方麼?”
“臣知道。涵谷府最貧窮的縣,縣令幾乎是每三個月換一次,人口不足百戶。因為與龍溪府緊挨,匪盜橫行,又因為是浪江的流經地,連年受水患困擾。前任縣令被撤下之後,吏部還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赴任。聽說百姓飢貧,前陣子還起了暴亂,打傷了很多縣衙的官兵……”
“卿倒知道得很清楚。”
我以為他是在表揚我,遂得意地抬頭,可一抬頭,就接觸到他異常嚴厲的目光,嚇得我忙又低下頭。可脖子經不起我這麼折騰,剛一低頭,就聽到“咔嚓”一聲脆響,脖子扭到了……“哎喲!”我捂著脖子痛叫了起來。
“怎麼了?”他厲色一斂,起身朝我走過來。我忙梗著脖子往後退,因為我是跪著的,沒注意到後面的石階,驚慌之下,竟整個人翻了下去。
這下摔結實了,姿勢還是四腳朝天。
“畢卿……”姜卓奔下石階,把我扶了起來,表情又好氣又好笑,“你怕什麼?孤還能吃了你不成?孤找太醫來給你看看。”
我齜牙咧嘴地想要說話,他已經抱起了我,我忙掙扎,“陛下,臣沒事,放臣下來,臣自己能走!”
他看了我一眼,不顧我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