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鄉兵。
羅士信手上只有五百人,五百人守一座縣城,敵軍人數不多尚可支撐,若敵軍兵力數倍於己,則根本守不住。但羅士信知道,陽關只有一個臨邑團,巨平方向也只有五百人,他沒辦法求援,求了也是白求,只能守多久算多久了。
就在城內守軍揣揣不安之際,城外敵軍有了動靜,他們就地取才,砍下大量樹木堆積於南城城外,似乎打算在夜間攻擊時,點燃樹木以做照明。羅士信據此判斷敵軍要在南城方向展開攻擊,遂集中三百鄉兵於南城,在東城和西城方向各部署五十鄉兵,還有八十鄉兵居中做預備,以隨時支援各方。
幾乎在同一時間,北城外的河流上出現了一個木筏,大約有七八個精赤著上身的敵兵操縱著木筏,緩緩接近城池,顯然意在打探北城動靜。
城樓上的鄉兵目不轉睛地盯著木筏,全神戒備,弓箭高舉,只待敵兵靠近護城河便箭矢齊發。
慢慢地,木筏轉入外河與護城河之間的通道,接近了長弓的射擊距離。鄉兵的武器基本上以普通兵器為主,諸如橫刀長弓盾牌等等,長刀步槊強弓重弩具裝等重兵到目前為止還是嚴禁裝備,而射程在兩百步以上專門裝備單兵的輕弩比如臂張弩、角弓弩對鄉兵來說已經算是重武器了。這兩火鄉兵只有兩張角弓弩,因此輕弩的射擊對敵兵並沒有威脅,最多隻能算是警告。
城上守軍的輕弩一響,箭矢頓時厲嘯而出,劃空而過,擦著木筏射進了水中。
木筏上的敵兵非但沒有恐慌,反而囂張起來,人手一隻臂張弩,對準城上守軍就是一輪齊射。弩的箭矢裝填需要時間,一輪射完了,不得不停下來填箭。城上守軍趁著這功夫,齊刷刷站起來,拉開長弓就射,但出乎他們的預料,木筏上的敵兵竟然沒有埋頭裝填箭矢,而是又拿出了一批裝填好的臂張弩,對準齊刷刷站成一排的鄉兵又是一輪騎射。城上鄉兵措手不及,驚慌叫喊,忙不迭地的縮回腦袋彎下腰,但弩箭的飛行速度太快了,一眨眼便是兩百餘步,有兩個動作遲緩的鄉兵躲閃不及,當即被箭矢射中,頓時發出淒厲慘叫。
木筏上的敵兵架起盾陣,速度加快,迅速衝進了護城河。
城上鄉兵又怒又怕,躲在牆垛子後面,舉起長弓和角弓弩,一通亂射。
木筏在城上箭矢的射擊中,緩緩行駛在護城河上,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與鄉兵一起守在城牆上的還有幾個縣府僚屬,他們馬上想到了隔離城中渠道和護城河的那道水下鐵柵欄。敵兵十有**在尋找這個鐵柵欄,然後設法破壞它。鄉兵兩個火長一聽,當即派出五個壯漢,帶著僅有的兩張角弓弩,跟著那幾個僚屬趕去鐵柵欄所在,若發現有敵兵破壞鐵柵欄,則用角弓弩射擊,務必確保鐵柵欄的安全。
黃昏將近,敵兵在南城外燃燒樹木,一時間火光沖天,濃煙滾滾,而火借風勢,越燒越大,濃煙更是滾滾而起,很快便籠罩了梁父城。
接著鼓號喧天,吶喊之聲更是驚天動地。敵軍要進攻了,要乘著濃煙遮擋了視線,導致城上守軍無法利用箭陣進行有效阻擊的機會,向城池發動猛攻。
羅士信下令,嚴陣以待,浴血殺敵,誓死不退。
他的號令剛剛下達,濃霧中便傳來箭陣的厲嘯之聲,驚心動魄。“嗡……”數百支長箭瞬間即至,如狂風暴雨一般猛烈砸在城樓上,讓人窒息難擋。
“殺……”吶喊聲緊隨其後,如陣陣驚雷,在濃霧中聲聲炸響。
“嗡……”長箭再至,密集而猛烈,射得城上鄉兵肝膽俱裂,感覺末日即將來臨。
羅士信忍不住破口大罵,直娘賊,這到底是鷹揚府還是賊軍,如果是賊軍,其箭陣怎會如此猛烈?這箭陣明顯就是出自強弓勁弩,而強弓勁弩只有鷹揚府的軍隊才能配備,難道城外這支賊軍本是鷹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