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殺進方城的最後倚仗。
軍隊在前進,控弦之士驅馬奔行,轟隆隆的馬蹄聲迴盪在山野之中。
斥候打馬而來,稟報軍情,中土軍隊在十里外嚴陣以待,並且佔據了有利地形,而這個地形對己方頗為不利。
處和塬頓時謹慎,戴上兜鍪,拍馬衝下山崗,在一隊侍衛扈從下,飛馳前方,親自觀察。
一路走過,處和塬發現這段山道還算平坦寬敞,兩旁山勢也說不上險峻,只是一路都是上坡,坡勢雖說還算平緩,但足以限制戰馬的奔行速度,而對於馬軍來說,陣前廝殺,失去速度,最大優勢也就不復存在。
衝上一道山崗,抬頭遠望,道路平緩了一些,地形卻險峻了,兩山夾一谷,中土大軍就在谷口列陣,旌旗飛揚,殺氣凜冽,而兩旁山林中雖然看不到飛舞的戰旗,看不到全副武裝的將士,但只要看這個地形就知道,山林中肯定密佈軍隊,張開強弓勁弩,只待奚軍衝到谷口,則萬箭齊發,密集覆蓋,給奚軍以沉重打擊。
處和塬的臉色難看了。這一仗難打,中土人挑選了一個好戰場,有限兵力在有利地形的幫助下,實力必然倍增,與之相反,奚軍的傷亡就大了。
“急告大王、莫賀俟斤,還有契個和阿會兩位都督,請他們速至前線,共商攻擊之策。”
谷口,聯盟風雲軍和第二軍並肩而立,密集列陣,大纛在風中狂舞,各色戰旗一字排開,如一朵懸浮空中的舞動雲彩,絢麗中散發出沖天殺氣。
李風雲、袁安、孔穎達、徐十三、曹昆駐馬陣前,遙望對面奚軍。
“果然不出意料,還是木昆部衝在最前面。”袁安舉起手中馬鞭,遙指奚軍戰旗,“處和塬要拯救自己的部落,為此不惜一切代價,可惜……”袁安搖了搖頭,眉頭緊皺,“可惜處和蘇支過於自信,心存僥倖,在受撫一事上蓄意拖延,始終抱有幻想,結果害了處和塬和這幾千控弦。”
“看樣子之前你也心存幻想。”孔穎達揶揄道。
“當然,如果處和蘇支接受現實,乾脆果斷,像辱紇王部一樣與我們結盟,那這一仗根本不需要這樣辛苦。處和塬被迫無奈,只能在阿會正的背後捅上一刀,如此勝利唾手可得。”袁安嘆道,“如今箭已上弦,不得不發,最後處和塬如果死了,木昆部這數千控弦如果死傷殆盡,雙方仇深似海,招撫處和蘇支的難度就大了,一旦處和蘇支拒不受撫,帶著木昆部死守壩上高原,必然會給我們穩定安州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李風雲看了袁安一眼,搖搖手,笑道,“奚虜在平地松林和弱洛水兩岸生存了幾百年,期間無數族群灰飛煙滅,而奚虜卻不斷發展壯大,這足以證明奚虜生存有道。某不會輕視敵人,但也不會高估東胡,某之所以覬覦東北之地,就在於東胡諸種自相殘殺,奚、霫、契丹三族各自為戰,不能像大漠北虜諸種一樣在突厥人的帶領下擰成一股繩,而這就是我們發展壯大的機會。”
“明公言之有理。”孔穎達說道,“招撫奚族五部,為己所用,乃是我們發展壯大的捷徑。”
李風雲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征服奚族,唯有武力,只有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才能把奚族打趴下,打得肝膽俱裂,打得他們連反抗都不敢,然後才能為己所用。”
“如果阿會正主動投降呢?”袁安問道,“剛才明公也說了,奚虜能從東胡諸種中脫穎而出,乃是生存有道,而其生存之術無非就是靈活變通,就是審時度勢,良禽擇木而棲,比如辱紇王部,而阿會正或許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俊傑。”
“你還是心存幻想。”李風雲笑道,“先完成合圍再說。阿會正實力猶存,豈肯輕易認輸?只有摧毀他的實力,拔掉他的牙齒,砍掉他的爪子,才能讓他跪倒在地,任由宰割。”
阿會正、莫賀湟、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