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臉色越發的慘白，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啞聲道：“你是說，要想把皇上的毒醫好，必須要本宮的半顆心……”
凌珞唇角微勾，眼睛裡閃爍著幽幽的光澤，看向皇后，淺笑道：“皇后姨母可願意為皇上獻出心臟，以命換命？”
皇后穆氏薄唇微抖，她轉過頭，用極為眷戀的目光看著病床上沉睡的丈夫，聲音有些哽：“若是本宮把心臟給你，你可以保證救醒他嗎？”
“可以，珞兒敢用項上人頭保證。”凌珞的語氣極為篤定。
皇后穆氏的臉上滑下一串淚，她在床榻邊坐下，伸出纖瘦的手，輕輕撫摸著皇上的臉頰，嘆息道：“他雖然對我不好，心裡只有別的女人，可是我依然很愛他。”
凌珞心下一顫。
她的這個姨母，當真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她為了祁王的未來操勞出了白髮，又為了自己丈夫，願意以命換命。
這樣的女人……
“你來拿吧。”皇后穆氏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極為溫婉，她從袖子裡取出了一把刀子，遞給了凌珞。
凌珞接過那把刀子，放在了皇后穆氏心口的位置，唇角的笑意卻更濃了。
“下手利落一點，給本宮一個利落。”皇后穆氏也在笑，溫柔的笑。
“皇后姨母在說笑嗎？”凌珞看著那把可笑的刀子，眼角的嘲諷明白無誤，“皇上摯愛的人又不是你，我要你的心臟又有什麼用？”
皇后穆氏的臉色頓時變了，一臉的驚訝：“可是剛才你說……”
凌珞“噗嗤”一聲笑出來，道：“珞兒只是一時調皮，想試試皇后姨母對皇上的神情。”
“你……”皇后氣結，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
“皇后姨母恕罪。”凌珞躬身跪下，唇角依然勾著清淺的弧度。
她經歷過楚曄和凌瓔的背叛之後，對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已經產生了本質的懷疑。
但是今天，在一個溫婉而又堅韌的女人身上，又再次看到了。“算了，恕你無罪。”皇后穆氏的心情大起大落，簡直是哭笑不得，聲音極為無奈，“別賣關子了，你快說吧，到底該怎麼解毒？”
凌珞站起身來，淺笑道：“毒還是那麼解，只是心臟的主人不該是您。”
皇后疑惑道：“本宮是皇上的結髮妻子，不是本宮還能有誰？”
“藥引要求的是中毒者摯愛之人的心臟。”凌珞笑得意味深長，“皇后姨母，您好好想一想，這些年，皇上最寵愛的是誰？”
“於子嫣？”皇后穆氏恍然大悟。
皇后是個極為聰慧的女人，可以說是一點就透，本來極致難過的臉上，逐漸漫過喜色。
後宮的爭戰，她永遠是站在權力頂峰的那一人。
“沒錯，皇貴妃才是皇上最摯愛的人。”皇后穆氏的臉上浮現出了真正的笑意，“珞兒，本宮重重有賞。”
一石二鳥。
既能讓皇上活下來，又能除去多年的眼中釘。
凌珞自問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好人，於家是凌家的死敵，除去於子嫣這個極大的障礙，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