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動了!”
顧淵沒料到她會去而復返,姿勢微微一震,垂眸看著她這幅狼狽不堪的模樣。
蘇青見他狀似猶豫,不由急道:“這人中的可能是血蠱,只有這個法子能解!老爺若相信奴家的話,還請一試!”
然而顧淵還是未動。
前面的藺影已經支撐不住了,被怪人一抬手掀翻在了地上,一聲悶哼下,頓時一片塵土飛揚。
蘇青大驚,一把抓住了顧淵的袖子正要開口發誓,卻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那好看的唇角微微抿起,她到了嘴邊的話就又被生生堵了回去。
甚至沒有回頭,顧淵驟然一揚手,長劍出鞘,帶著凌厲的風,迎著怪人的脖頸直掠而去。
四溢的血花在他身後濺起,相似化作一道沉靜的背景。
怪人碩大的身軀在斷頭之後轟然墜地,近在咫尺的畫面極盡殘忍,讓藺影的呼吸艱難地一滯。
沒有回眸多看一眼,顧淵的指尖撫過蘇青跌撞下紅腫的前額,淡聲道:“不要急。”
指尖的溫度有些微涼,在這一瞬的注視下她不由微微有些恍神,便見顧淵已經轉過身去。
面朝山寨裡一片有如煉獄的血腥場面,常年深邃無痕的眼裡漸漸漾起了一層異樣的神色。
他似是找到了一個格外有趣的獵物般,撿起地上的長劍拭乾血跡,垂眸看著地上已經毫無生機的屍首,自語般喃喃:“舊事重來?居然用這種方式向我挑釁,有點意思。”
☆、第17章 情敵
下山的時候,來的人已經傷亡了大半,可謂損失慘重。所有人的情緒都顯得有些低迷。
蘇青跟在隊伍的後方,視線卻時不時地往前面並肩走著的兩人身上瞅,豎直了耳朵,屏息凝神地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柳芳華道:“這些匪子顯然是受了人利用,幕後的人既然如此張狂地將當年的手法重新使出,想必是沒準備讓我活著離開。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會有援兵。”
顧淵道:“那可未必。”
柳芳華道:“此話怎講?”
顧淵道:“正是因為知道我會來,才會有今日的這出戏。”
柳芳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
顧淵冷笑:“對方很顯然與恩師仇深似海。如今恩師已死,他現在最想毀掉的,恐怕正是作為恩師最得意門生的我。他不過是想要透過今日的事告訴我,不論他做任何事情,我都將無計可施。”
柳芳華沉默片刻,道:“如果師兄真是那人的目標,我們最好先回……”
顧淵打斷了她的話:“等到了淮洲,我們再從長計議。”
他們的對話很簡單,隻言片語間,蘇青聯絡了近日種種,稍稍有了一些推斷。畢竟,能被顧淵認作恩師的,舉天之下唯有被奉為“江淮柳氏”之首的柳承恩一人。
五年前柳家莊慘案轟動天下,一夜之間莊中二十餘口無一生還。當柳承恩被發現時,他的頭顱被高懸於堂中,血淚不斷,因而此案又被人稱為“血咒案”。後來也曾有傳聞說,柳家當夜尚有一女倖免於難,現在看來恐怕就是這位柳芳華姑娘。這麼一算,她與顧淵當是師兄妹關係。
讓蘇青感到詫異的是,聽他們話裡的意思,當年柳氏的滅門慘案,竟是跟血蠱有關?難怪剛才顧淵那麼生氣,被人明目張膽地將不願回首的往事再演上一次,簡直是態度輕蔑地給了個下馬威。
不過,她明明只是老實本分地做本職的事兒,怎麼莫名其妙就牽扯進這滔天大案中去了!?
蘇青只覺內心一片驚濤駭浪翻湧不息,連上馬車時顧淵屈尊降貴地攙了她一把都沒有察覺。
柳芳華的視線在兩人相交的手上落過,片刻間就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