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帶木柴去就行了,而且還可以在家起灶臺。現在我們的錢和空閒時間都有餘。我覺得負擔一些勞役不是什麼不可承受的事情。”
她就這樣絮絮叨叨地說著閒話,並沒有留意對方的眼神。所以也沒有發現對方有多麼驚訝。
“新王看起來要做一番大事業的樣子,但是赦免舊勞役的話。你們的老爺不會反對麼?他白白地損失了人手和錢財。”
“那是新來的總主教下的赦免啊,”農婦覺得這是無可置疑的命令,一點也沒想到這會引發多麼激烈的鬥爭,“反對的話,豈不就是反對神明麼?”
“呃……你們怎麼知道總主教的赦免的呢?”
“有政府來的人和流動先生,政府的人每個月來一次,流動先生每週都來,他們向我們宣佈新的政策,所有的人都要去,老爺也要派人去,他們告訴我們,若是老爺不遵從的話,就到新政府那裡去告發他有異端的嫌疑,他們的話講得很厲害,說什麼地方的伯爵老爺,男爵老爺因為違反女王陛下和總主教的意思,還像以前那樣亂派勞役,捕捉農夫的,都已經跟普通的農夫一樣進了苦役營,去和那些該死的異教徒作伴了,他們的土地也被分給那些虔誠的農夫了——我覺得他們是嚇唬人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但是他們的話講得很厲害,把老爺嚇住了,所以就赦免了我們的勞役,他們的話雖然講得很厲害,但是很照顧窮人,他們是好人,是真正遵循救主的意思的人,願神賜福給他們。”
“恩,恩。”聽話的人一點也沒覺得那是嚇唬人,教士們講的地獄聽起來嚇人多了,都沒有阻擋貴族們無法無天,能嚇住這農婦的老爺的,肯定是閃亮的鋼刀——就像嚇住他的那些鋼刀一樣。
“那個流動先生也是個好人,雖然嗓門大了一些,而且脾氣很急躁,發起脾氣來的時候嚇死人,但是她是個好人。”
“她?一個女子?一個女子到處跑著教書?她不怕被人抓起來賣掉嗎?”
“是的,年紀不大,大家都被新政府和新主教嚇到了,現在沒人敢做這些違法的事情,連老爺都聽她的教訓,旁人怎麼敢呢?她教我們的孩子寫字和算術,每次還要教我,可是我這麼大年紀了,還折騰什麼呢?她非逼著我學,說這樣才能接近神的道路,嗨,不怕你笑話,她前前後後也教了我百把個字了,可是它們認得我,我不認得它們,那些字太難認了!但是我現在識數了,會用秤桿了。買賣東西的時候不會再被小販騙了,我覺得挺好的。都多虧了她啊,這種人真是服侍神的人。和以前的不一樣,他們站在窮人一邊,我想他們服侍的一定是真神。”
“他們打敗了北方人麼?我是說新王?”修士的這一句問的很突兀,然而農婦也沒發覺任何不對,她回答道:“可不是麼,他們捉了許多俘虜,把他們先是帶到王都,然後分散帶到各個集市上輪流展示,像展示花布似的。叫我們所有人都去看,那時候我們都去看了,連樹上都擠著人,我個子矮去得又晚,什麼也沒看到,但是我丈夫看到了,他說他們都戴著鐐銬,聽他們說,是在什麼什麼河口抓到的。”
“上天保佑!這群人受到了公正的懲罰!”
“可不是嘛!”農婦高高興興地說。“我覺得這一下他們是受到懲罰啦!我丈夫也參加過十年前的那次戰爭,他說他們那次本來能贏的,都是因為有叛徒,現在遲來的正義終於到了!”
“正義來得再遲也是受歡迎的。”修士文縐縐地說了一句。他一邊這麼說,一邊望向門外,這時候他看見孩子們在田野裡頭玩一種奇特的遊戲——他們騎在羊背上。拿著小弓彼此追逐著——他琥珀色的眼睛立即瞪圓了,因為他已經認出這是什麼遊戲。
“他們在玩什麼呀?看起來好像要當騎士呢。”他這樣問農婦。滿面笑容,口氣雲淡風輕。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