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趕出去,晚上收回來。
但是,在沒有高產作物提供足夠蛋白質,也沒有良種選育的時代,這些牛羊一天能產多少乳食呢?顯然並不多,當時的窮人,喝的並不是牛奶,而是牛奶做完乳酪之後,剩下來的乳清。
冬天的時候,牛羊是不會產乳的,以當時稀少的人力也不能儲備足夠的乾草給牛羊越冬,在冬季來臨之前把較弱的牲口屠宰掉是通用的辦法,屠宰的牲畜被做成鹹肉和香腸——據說,這些缺乏貴重香料調味的肉製品,只要一
口,就能讓食客明白當年的冒險者為啥要冒著生命風險,跨越半個世界去搶劫一點胡椒、桂皮和生薑了。
實在是太難吃了!
也許有人會說,難吃是難吃了一點,好歹是肉食!
可是,像這樣的肉食,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牧業是一項遠比農業風險更大的行業,與後世電視劇裡的浪漫不同,古代牧民,比當時的農民更多地掙扎在死亡邊緣。
“家財千萬,帶毛的不算”這一句就點出了牧業的風險,牧業比農業更依賴天時,在沒有抗生素的古代,瘟疫一旦流行,牧民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寶貴的牲口一頭接著一頭倒斃,即使是現代,一場暴風雪,就毀掉了外蒙古國
幾百萬頭牲畜,更不要說古代了。
而在遭災之後,定居農民可以吃之前儲備的糧食,可以向富戶借貸典當,可以得到政府的接濟,牧民?政府就算願意發給他們救濟,到哪裡去找他們呢?
所以,即使擁有打獵、放牧、搶劫這些技能,這些蠻族還是迫於飢餓,不得不干他們最不喜歡的事情之一,種地——雖然就羅怡這種農耕民族的後代看來,這些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到種地上的野蠻人乾的不比野獸和飛鳥乾的好
到哪裡去……
在瞭解了這些野蠻人的農業技能和收穫後,羅怡之前覺得荒謬無比的結婚稅的設定,也變得可以理解了,就現在這樣地廣人稀、打獵放牧搶劫全開的情況,還搞得吃不上飯,再早早結婚多造出一堆吃飯的嘴巴來,估計神靈是
無能為力了!
接下來,大概也只能點上“十字軍”,讓他們跨洲逃荒,啊不,跨洲就食,成功了,搶一把,過個好年,失敗了,也少許多吃飯的嘴了吧。
想通這一點,十字軍這種以打殺異教徒為口號的組織半路上跑到君士坦丁堡去打殺基督徒也就不奇怪了,搶劫填肚子和錢包第一,宗教第二——用馬克思的話講,就是物質第一,精神第二。
羅怡想通了,跑到圖爾內斯特的某人,就大大地想不通了。
一路走來,除了開著小花的草場,就是田地,再不就是人工挖出的池塘(這種池塘一來可以養魚,二來可以蓄水排洪),素來習以為常的長滿雜草和灌木的放荒地那是一塊也沒看見!
“看,我說過的吧,這裡的農民都住磚房!”作為導遊的教士,神氣活現地伸手指了指,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果然,數棟紅磚房整整齊齊地列在大路不遠處,中間還有一口磚圍成的井。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一個農民將一群綿羊趕進了其中一棟磚房。
導遊倒一點沒有“把牲口棚誤認為住宅”的不好意思,因為他的聽眾們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在他們素來的認知中,人和牲口住一屋,再正常不過了……
唯一覺得不對的阿布,他注意到的也是別的地方。
“那牆上畫的是什麼?”
他指著牆上一行“豬要肥多餵食羊要靚多梳毛”問道。
“呃,呃……那個是……”這房子是新造的,教士不認識這字,但要對著一群文盲回答說自己不認字,也太那個了,他瞄了兩眼,撓了撓頭,終於下定決心,用去年上圖爾內斯特城的經驗,大聲嚷道“垃圾不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