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著他道:“你不是說恭喜我麼?”
紀丹青莞爾:“二爺妾室有喜,這不該恭喜麼?”
顧熙然難得語噎,但要尋他錯處,還真尋不出來,才思想間,又聽他道一聲:“瞧二爺這般氣惱,莫非……”
沒好氣的瞟他一眼:“什麼?”
“莫非那孩子不是二爺……”
“少胡扯壓根就沒有的事”
紀丹青笑著搖搖頭道:“二爺想到哪去了,在下是說,莫非那孩子不是二爺盼著要的?”
不是自個盼著要的意思有二。
其一,不希望雲嫣有孕或是在此時有孕,畢竟正室剛嫁進門沒多久,小妾就先有了身孕,是極掃正室臉面的一件事。
其二的意思就比較隱晦了,顧熙然立刻警覺的微眯起了眼睛:“這回是取笑我了?”
紀丹青無奈一笑:“二爺又誤會了,在下沒這個意思。”
他目光坦然,神情也一如既往的溫和雅然,沒有露出半點戲謔之色,顧熙然簡直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只好跟著無奈了。
難得看見顧熙然吃憋,舒歡著實忍不住笑,從內室裡出來,朝著紀丹青盈盈一禮道:“紀大夫,我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紀丹青同他們相處熟了,不需要那麼拘禮,自個撿了張椅子坐下來,整了整衣裳下襬,溫和道:“請說。”
舒歡沉吟道:“紀大夫對香品也有研究麼?”
要不怎麼一瞧就能辨識出那甜夢香裡另添了幾味能使人寧神靜氣的香料。
紀丹青是一點就透的人,同他說話不用費勁,他一聽就笑起來:“研究談不上,多少知道一些,最要緊的是那方子是從在下這裡流出去的,因此一見便知。”
這話從他口裡輕飄飄說出來,但顧熙然和舒歡聽了卻是頗為訝異。
顧熙然微蹙了眉道:“你怎麼還開這種方子?”
紀丹青極為坦然:“名聲在外,來求醫的人什麼樣兒的都有。病者求藥,在下開方,至於醫的是身病還是心病,在下一律不問。”
他是景天城名醫,醫道自然高明,想到先前那霸道的藥性,顧熙然的臉色有點轉黑:“你還真是醫者仁心”
紀丹青不是聽不出話裡的些微譏諷,但仍然溫和的笑了:“醫得了病,醫不了命。”
這話裡含意太深,引得人有些微怔,好在美景端上茶來,話題一時就被岔了開來。
閒話了兩句,紀丹青低頭飲了口茶,忽道:“其實今日過來是要向二爺和二奶奶告辭,在這裡待了這些天,承蒙厚待,讓在下閒適了好一陣子,但眼見中秋將近,家中老僕也派人催了好幾回,是該回去了。”
舒歡一怔:“這就要走?杜媽**病還沒全好吧”
“已然不妨事了,只要照著藥方再吃兩劑,平日裡留意保養,秋末時就可望痊癒。”
舒歡還是有些鬱悶:“我的畫也沒學好呢,你這一走,回頭又沒人可以請教了。”
紀丹青溫和一笑:“來日方長,在下今後免不了還要往府上走動的,再不然回去就替二奶奶留意著,若是尋得畫技出眾的畫師,將其舉薦到府上也是一樣。”
他執意要走,舒歡低頭想了想,也是無奈,只好拿眼去望顧熙然,瞧他還有什麼話說。
顧熙然沉吟道:“紀大夫再屈尊住上月餘如何?我這還有不少事要向您請教,回頭一塊返城,路上也便宜些。”
紀丹青微怔:“中秋團圓之節,二爺不回府麼?”
“讓小四先回去,我嘛——”顧熙然微微一笑:“這不是病還沒好麼,別院環境清雅,即便不避暑,也是養病的好地方,何況家裡還有其他弟兄承歡長輩膝下,少我一個也沒什麼。”
鄙視這傢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