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蘭生張嘴就是一連串質問。
“為何兩人一起失蹤,最後卻只有朝二孃一人回來?朝二孃身上的傷是否跟此事有關?你們朝家又為何要隱瞞此事?”
朝遠之捏著書信的手指一點點用力,厲聲反問。
“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魏蘭生低下頭,肅然道。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奉命查案,朝參軍若不想回答也可以選擇沉默,但使君對此案極其上心,明日使君必會親自過問此事,屆時大閣領應該也會旁聽。”
朝遠之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
因為魏蘭生手裡拿著齊刺史的手令,朝府中無人敢阻攔,魏蘭生親自帶著人將聽風小院從裡到外仔細搜查了一番,最後從床榻角落裡搜出個小巧精緻的藍色香囊。
香囊表面繡著白色梔子花,旁邊還有個小小的琳字。
那九名遇害的女郎之中,恰好有一人名叫林琳。
魏蘭生拿著香囊去找朝遠之,沉聲道。
“下官已經詢問過林琳的家人,她遇害當天身上就帶著這個香囊,在發現她的屍首時,她身上的香囊不翼而飛,可現在,它竟然出現在了朝露的閨房之中,這是為何?”
朝遠之萬萬沒想到真能從聽風小院搜出受害者的物品。
他立刻命人將劉氏叫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劉氏從未見過這個香囊,她只得去問綠華。
“今日是你在聽風小院收拾的屋子,你沒看到這個香囊嗎?”
綠華使勁搖頭:“沒有,奴婢今日收拾床榻時,床上什麼都沒有,奴婢不知它是從何而來的。”
魏蘭生要把朝露帶去府衙,結果卻被告知朝露根本就不在家中。
他懷疑朝露是畏罪潛逃,準備讓人釋出通緝令,全城搜捕朝露。
此事遭到朝遠之的極力阻攔。
朝露是他的女兒,一旦朝露被通緝,全城人都會知道他有個通緝犯女兒,這不僅會毀了朝家聲譽,還會嚴重影響到他的仕途。
但魏蘭生拿著齊刺史的手令,朝遠之無法以官位壓制,最後只能將朝露假死之事說出。
“二孃早已不在家中,最近住在聽風小院裡的人其實是寧辭,是我讓她冒充二孃的,可我沒想到她竟跟連環姦殺案的兇徒有牽扯。若早知她是這樣的人,我第一時間就會將她扭送至府衙,斷然不會好心收留她在家中養傷。”
說到最後,朝遠之已是悔不當初,滿臉懊惱之色。
魏蘭生早就對白日裡見到的朝露有所懷疑,此刻聽完朝遠之所言,心中懷疑得到解答,當即追問。
“寧辭人呢?”
“她早就跑了,肯定是因為白日裡你們忽然找上門來,她心裡有鬼,害怕被你們發現她的罪行,所以悄悄地逃了,那香囊應該就是她不小心落下的。”
朝遠之三言兩語就把此事定了性,所有罪責全部推到寧辭頭上,將自己和朝家摘得乾乾淨淨。
劉氏想要開口為寧辭辯解,話還沒開口就被朝遠之給截斷。
“你回聽風小院去看看,寧辭忽然跑了,不知有沒有從咱家偷走什麼東西?”
“寧辭不是那樣的人……”
朝遠之皺眉:“你跟她認識才幾天,人心隔肚皮,你怎知她到底是怎樣的人?若她當真問心無愧,跑什麼呀?她之所以跑了,肯定就是心裡有鬼,你莫要婦人之仁,趕緊下去!”
劉氏知道寧辭並非畏罪潛逃,可她若是說出真相,就等於是主動暴露了寧辭的行蹤。
她只能閉上嘴,沉默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