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蘭生令府兵提來一桶水,並讓人壓著燕辭晚和朝露,強迫她們洗去臉上妝容。
查秉良想要阻攔,被府兵給攔住。
這些府兵的動作實在是粗暴,燕辭晚被扯動傷口,疼得直吸氣。
她身旁的朝露從未經歷過如此陣仗,畏懼和悔恨在她心腔內翻湧,令她渾身發抖,眼眶迅速變紅,想哭又不敢哭。
很快兩人臉上的妝容就被洗淨,露出她們本來的容貌。
魏蘭生從未見過朝露,但他與燕辭晚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此刻看著燕辭晚的臉,魏蘭生皺起眉:“寧辭,怎麼會是你?你竟還敢自投羅網!”
燕辭晚因為傷處傳來的疼痛,一直蹙著眉,臉上沒什麼血色,但她的腦子卻出奇得冷靜,絲毫沒有因為被識破身份而慌亂。
其實她早在決定進入府衙查驗屍身時,就已經做好了被識破身份的心理準備。
萬事無絕對,哪怕她和朝露換了容貌,也難保不會有觀察敏銳之人察覺出端倪。
可她仍舊堅持要來府衙親眼檢視藍英的屍身。
因為這是她洗脫嫌疑的最快辦法。
燕辭晚不急不忙地道:“魏法佐,何必如此大動干戈?有什麼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地談一談?”
魏蘭生沉下臉:“你乃府衙通緝要犯,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來人,將這名要犯拿下!”
兩名府兵大步上前,準備出手拿人。
朝露趕忙伸開雙臂,猶如母雞護崽似的,護在燕辭晚的身前。查秉良暗暗著急,他摸到荷包裡的羊脂玉玉牌,猶豫著是否要將它拿出來。
燕辭晚高聲道:“就算從我的住處搜查出了香囊,也不能斷定我就是殺人兇手,那個香囊很可能是真兇放在我那兒的,為的就是栽贓陷害於我!”
魏法佐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質問道:“若你問心無愧,為何要拒捕?”
燕辭晚反問:“我若問心有愧,理應找個地方躲起來,又何必大費周章特意跑來府衙自投羅網?!”
這正是魏法佐不能理解的地方。
他默默地瞥了那些女屍一眼,要說寧辭混進府衙是為了毀壞證據也說不通,方才她們還查出藍英屍身上遺漏的重要線索,她們非但沒有搗亂,還幫上了大忙。
魏法佐緊盯著燕辭晚的眼睛,又問:“你為何會想到來府衙查驗受害者的屍首?”
燕辭晚道:“因為我曾接觸過一名連環兇殺案中的受害者,那名受害者尚且存活,她知道藍英被害的過程,因此我才對藍英的死心存疑慮,不惜冒險前來親自查驗。”
魏法佐萬萬沒想到連環姦殺案中竟還有幸存者,他立刻追問。
“那個受害者是誰?她在何處?”
燕辭晚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那些隨時都要撲上來抓人的府兵。
魏蘭生不為所動,他從不跟罪犯談條件。
燕辭晚詰問:“魏法佐難道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一個被害女子的身份公之於眾,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曾被歹徒欺辱過嗎?你是想讓她名聲盡毀,從此無法再正常生活下去嗎?”
魏蘭生這次終於有了反應。
他讓錢三和府兵們全部退了出去。
如此一來,安息堂內就只剩下燕辭晚、朝露、查秉良、與魏法佐,以及五具冷冰冰的屍首。
魏蘭生看著燕辭晚,問:“這下你可以說了吧?那個倖存的被害者到底是誰?”
燕辭晚伸出手,輕輕放在了朝露的肩膀上。
朝露正在為自己露怯導致身份暴露而愧疚難安,此刻感受到肩膀上的那隻手,沒什麼重量,卻猶如一顆定心丸,令她紛亂的心緒一下子就平定了下來。
在她決定要查明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