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妄默默地將狐狸毛圍脖往身後藏了藏,輕聲道:“漂亮。”
燕辭晚笑得眉眼彎彎:“你也別忘了多穿點,以防被凍病。”
“好。”
這時朝露走了出來,她一手拎著個褡褳,一手拎著油紙傘,問:“帶這些東西夠了嗎?”
燕辭晚開啟褡褳看了看,有乾糧和水,還有一瓶備用的傷藥。
“夠了,我們走吧。”
“嗯!”
最終蕭妄沒能把狐狸毛圍脖送出去。
因為她已經有了別人送的圍脖,不再需要他做的圍脖了。
他告訴自己這樣也挺好,畢竟男女之間私相授受傳出去很不好聽,恐會連累她清譽受損。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將狐狸毛圍脖塞進隨身攜帶的包袱之中。
雖說她已經有了兔毛圍脖,但他再準備一條狐狸毛圍脖也沒問題,畢竟山裡真的很冷,只靠一條圍脖可能不夠保暖。
他這麼做是為了有備無患。
由於要進山,馬車不方便,他們只能騎馬。
燕辭晚依舊是騎李乘歌的那匹馬,朝露不會騎馬,她便和燕辭晚共乘一匹馬,蕭妄單獨騎他自己的馬。
九叔送他們三人離開旅店,臨了還不忘叮囑道。
“若兩日後你們還沒回來,我就進山去找你們。”
蕭妄頷首應道:“好。”
三人身披斗篷,頭戴風帽,騎著馬出城去了。
他們沿著道路一直往東走,果真看到個石碑。
三人驅馬靠近石碑,看到碑上密密麻麻刻著許多人名,在石碑的左下角有立碑的年月日——
天晟十二年,七月十日。
蕭妄熟讀史書,他看到這行字後搜尋記憶,很快就想起來。
“天晟十二年七月,鹿州城曾爆發瘟疫,死了近萬人。”
朝露也想了起來,她道:“我曾聽阿孃說起過那場瘟疫,當時疫情擴散得很快,城中大夫束手無策,情況不容樂觀。朝廷下令封鎖城門,不準任何人進出城,城中糧食和藥材幾乎耗盡,百姓們幾乎就是等死的狀態。是仁獻太子懇求聖人,將宮中的太醫和醫女們調往鹿州,又向全國各地籌集了大量藥材,當時我的外祖父、舅舅、還有阿孃也都來到了鹿州城,幫忙救治染病的百姓。太醫們研究了一個多月,終於研製出治療疫病的藥方,鹿州百姓得以解救。”
燕辭晚看著石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命,道:“想必這些應該就是在疫情中不幸喪命的人吧。”
難怪會叫安魂碑。
顧名思義,安亡者之魂,追逝者之思。
燕辭晚收回視線,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她得儘快找到夢蝶山莊才行。
她輕甩韁繩,騎馬沿著山道進入七寶山。
山路越來越幽深,周遭氣溫也越來越低。
燕辭晚因為一直抓著韁繩,手指被凍得通紅,蕭妄將自己右手上的手套摘下來,遞給她。
“戴上吧,免得手指被凍壞了。”
燕辭晚問:“那你怎麼辦?”
蕭妄用戴著手套的左手拉住韁繩,淡聲道:“我左右手都可以用,你無須擔心我。”
燕辭晚的右手已經被凍僵了,她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她將柔軟的羊皮手套戴到右手上,手套裡還殘留著蕭妄的體溫,感覺非常暖和。
她輕輕摸了摸手套,低聲道:“謝謝。”
朝露指著前方說道:“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燕辭晚和蕭妄此時也已經看到了,前面的山路被一棵倒下來的大樹堵得嚴嚴實實,他們騎著馬不可能過得去。
蕭妄翻身下馬,走過去仔細檢視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