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辭晚養傷的這五日裡,一直是都是綠華寸步不離地悉心照料她,她頗為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婢女,斷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如此虐待。
燕辭晚想要救人,但她身上有傷,劉氏曾千叮嚀萬囑咐,傷口決不能沾水!
她握緊拳頭,努力壓下揍人的衝動,懇求道。
“綠華是我的婢女,你不能這麼對她,求你放了她。”
朝樾側過身來,半趴在美人靠的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反問道:“綠華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婢女?我記得她明明是劉氏身邊的婢女。”
見他直呼繼母為劉氏,就知他並不把劉氏這個繼母放在眼裡。
燕辭晚上前一步:“你既知道她是母親的人,你就更不該虐待她!”
朝樾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不過是個婢女而已。”
看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燕辭晚知道多說無用。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她面露哀慼之色,邁入涼亭內,眸中泛起瑩瑩淚光。
“阿兄,就當我求你了。”
見她如此柔弱無助,朝樾玩味一笑:“求人可不是光靠嘴皮子就行的。”
燕辭晚攥著繡帕,一步步走到他的近前。
她咬住下唇,淚水沾溼睫毛,彷彿被人逼入絕境的柔弱菟絲子,只能絕望而又無助地放棄掙扎,向著獵人臣服乞求。
朝樾隨手拿起身旁放著的糕餅,一邊細細品嚐,一邊欣賞眼前女郎的狼狽之態。
他知道眼前之人並非真正的朝露,他也清楚父親留下此女的原因。
但那又與他何干?
他不在乎她到底是誰,也不在乎父親的盤算。
他只圖自己高興。
燕辭晚彎腰屈膝,意欲下跪。
“阿兄,求求你……”
話音未落,她就忽然出手,迅速拔下鬢邊銀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將簪尖抵住朝樾脖頸。
她緊盯著面前之人,眼中再無惶恐與無助,有的只是狠厲與兇悍。
“放了綠華,不然我現在就宰了你!”
朝樾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出聲。
他笑得前仰後合,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脖頸已經被簪尖劃破,絲絲鮮血順著傷口溢位。
此人模樣太過瘋癲,看得燕辭晚眉間緊蹙。
她發覺此人無法用常理揣度,索性不再看他,而是扭頭望向荷花池中的人,拔高聲音威脅道。
“不想你家公子死了的話,就把綠華放了!”
那兩名隨從生怕朝樾有什麼閃失,回頭主君追究起來的話,他們兩個可吃罪不起,兩人急忙鬆開手,並後退兩步高舉雙手,表示自己已經照做。
朝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他將手中糕餅扔進池中,雙眸森冷如冰,沉聲質問:“誰讓你們把人放了的?!”
兩名隨從囁嚅著不敢回話。
綠華抓住機會,手腳並用地爬上岸。
見人已經安全,燕辭晚意欲收手,可朝樾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女郎,目光陰冷又熱切。
“你不是說要殺了我麼?怎麼不動手啊?”
燕辭晚用力甩開他的手,厭惡地罵了句:“有病!”
隨即就頭也不回地走出涼亭。
她扶起綠華,快速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