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晚從噩夢中驚醒。
一看窗外,發現天色已經大亮。
她捂住隱隱作痛的傷口,眼中盡是對燕汀雨的殺意。
她自認從未對不起燕汀雨這個庶姊,燕汀雨卻暗算於她,此仇定然要報!
只不過,燕汀雨最後說的那番話是何意?
難道阿孃曾對不起阿耶?並且阿耶已知情,還預設了燕汀雨對她痛下殺手?
不,絕不可能!
燕辭晚的孃親自從嫁入西州王府後,就與她的阿耶琴瑟和鳴,婚後數十載從未生過嫌隙,其感情之深厚,令她這個女兒都非常羨慕。
阿孃不可能背叛阿耶,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房門被敲響,綠華的聲音傳進來。
“你醒了嗎?”
燕辭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放鬆下來。
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眼底的殺意已經全部消失。
“醒了,你進來吧。”
綠華端著熱水進門來,伺候她洗漱。
燕辭晚忽然問道:“昨晚你可曾聽到琴聲?”
綠華擰帕子的動作一頓。
她頗為古怪地看了燕辭晚一眼,然後才道。
“我確實是聽到了琴聲,似乎是從松濤閣那邊傳過來的,但那時候你應該還在昏睡中,你怎會知道有人彈琴?”
看來昨晚朝府之中確實有人彈琴,燕辭晚繼續追問:“松濤閣內住的是何人?”
綠華立刻警惕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麼?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別問了。”
見她不肯說,燕辭晚也不逼迫,只是將此事記在了心裡,打算等以後找機會親自去查清楚。
很快劉氏就再次來到聽風小院。
她親自為燕辭晚換藥,順口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燕辭晚不想暴露身份,以免給自己和劉氏引來麻煩。
她的孃親姓寧,她的小名是阿辭。
朝朝辭暮,爾爾辭晚,碎碎念安安。
這是父母對她的美好祝福。
於是她給自己取了個新的名字——
“寧辭。”
劉氏微微一怔:“你也姓寧?”
燕辭晚眨了眨眼:“還有誰姓寧嗎?”
“我以前有位故人也姓寧,細看起來,你與她長得還有幾分相似……”劉氏說到這兒又搖了搖頭。“算了,應該是我多想了,你叫寧辭,那我以後便叫你阿辭吧。”
“嗯。”
燕辭晚坐在床上,背靠引枕,身穿寬鬆的雪白寢衣,烏髮如墨般披散在身後,一張小臉蒼白如紙,嘴唇沒有半點血色。
她發現劉氏的脖子上仍舊圍著絲帕,不僅如此,劉氏臉上的脂粉也更加厚重,細看之下能隱約看到劉氏左邊臉頰上的淡淡傷痕。
劉氏注意到燕辭晚的視線,不自然地笑了下,隨後端起餺飥,問道。
“需要我餵你麼?”
燕辭晚看出她是在轉移話題,知道她不想被人問及臉上的傷痕,於是燕辭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道:“我自己可以的。”
她接過瓷碗和湯匙,慢慢地吃了起來。
等她吃飽了,劉氏方才問道。
“阿辭,昨晚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
燕辭晚對此已經有了決斷,她不疾不徐地說道。
“我可以以朝露的身份留在朝府,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最多隻能在這兒待六七天,時間一到我就會離開,並且在這期間我的自由不能被限制,你可否接受?”
劉氏提醒:“你傷得太重了,至少也得兩個月才能痊癒,六天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此事無需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