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桐眼瞅著面前慘不忍睹的屍首,頓時像破碎的玩偶一樣,變得七零八落,險些令身為活人的他,變為搗毀屍體的罪魁禍首,然而,先前這具屍體在白布的覆蓋之下,顯然是完完整整沒有斷點,可是現在處於蕭桐眼前的,也只是一攤四肢斷裂的碎屍而已。
如今,童屍靜靜地臉衝著牆壁,而他死不瞑目的態勢,蹙眉中的蕭桐也不想再特意去看,於是在看清屍體是被亂刀截肢以後,蕭桐也就重新蓋好了白布。
驀地,就在白布徹底遮住童屍以後,蕭桐只見他被掩蓋在白布之下的斷肢,又緩緩慢慢地歸了位,一切又恢復到揭開白布之前的情景,就好像這具屍體,始終都沒被人動過,依舊還是完整的。
這一刻,蕭桐轉身走到仵作跟前,也吐出了那口十分辛辣的烈酒,然而,原本呈色清洌的酒液,在被蕭桐吐到地面上以後,居然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空氣裡,也只剩下了香醇四溢的酒氣,可以來證明這些酒液曾經實打實的存在過。
“老先生,怎麼會這樣?”蕭桐呈驚訝狀地問道。
“你去聞一聞那童屍的嘴,就全明白了。”仵作頭也不抬地說。
“難道是這屍體有問題?”蕭桐又問。
“豈是隻有那一具屍體,是這五具都有問題,否則我又怎麼會在這鋸它們的盆骨呢,冤孽呀,冤孽。”
尾卷一 毒咒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惹鬼迴路(上)
“老師傅,既然屍體有問題,那你鋸開它們的盆骨又有何用?”蕭桐話問的雖急切,可表情連同語氣,卻是非同一般地冷靜。
仵作聽到這,感覺此人非常與眾不同,倘若這些在尋常百姓的見聞之下,只怕在聽到屍體有問題的時候,就已魂不附體,慌不擇路了。而在他眼前的蕭桐,由始至終都表現的泰然自若。
於是仵作打趣一樣地抬起頭來,沒想卻恰好對上了蕭桐的白臉。
“你!——”在看清蕭桐的面貌以後,仵作不但丟了手上的小刀,並且還連連倒退數步,呈直線坐到身後的一具女屍上面。
“老師傅你…”仵作這種表態,引得蕭桐霧水滿頭。
“你別過來!站那別動!你到底是妖精還是仙女!”
如今,在火把的微光映襯下,仵作的雙眼變得炯炯有神,只是他眼中這星星之火,源自的卻內心中的恐懼。
對於仵作如同兒戲的質問,蕭桐深感尷尬,他快速戴好面罩,並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其實我是正常人,只是長得有些奇怪而已,所以平日裡才用面罩遮臉。”
蕭桐在說話的時候,仵作慌慌張張地站直身體並垂首下去,得以在尋到對方的影子以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同時,就在這短暫的寂靜裡,仵作開始端詳蕭桐的身材,以及回憶著剛剛看清的那張臉,於是片刻之後,仵作傻笑著說:“戴面罩好,戴面罩好,免得引起騷亂。”說完話,他俯身下去撿那把小刀,而蕭桐也親耳聽見他嘀咕道:“居然還有謫仙遊玩於人間,只可惜,我這老骨頭也只看到了一眼,不過值啦…”
這時,就在蕭桐想解釋清楚的時候,那仵作又說:“我鋸它們的盆骨,是怕這些屍體發生屍變,就像前幾天送來的那幾具屍體一樣,假如不是我下手及時,那天也就釀成大禍了。”仵作自言自語地講完,又站直身體喊進來一名獄卒,並且拿出銀兩,吩咐此人奔去集市買幾隻塊頭大的烏雞回來。
然而,出乎蕭桐意料的是,獄卒不但拒收仵作的錢,並且還點頭哈腰的保證,揚言立即就去幫仵作買回來最上等的烏雞,只不過,難道這烏雞也有等級之分?
獄卒從步入殮堂直到飛奔而去,始終都未看過發笑中的蕭桐一眼。
“老師傅,你打算用烏雞血灑在屍體邊緣來辟邪嗎?”蕭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