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支菸夾在手指間,但沒有點。
普華垂下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坐直身體,永道清了清嗓子:“我和……裘因……最開始……是在大一……那時候剛知道你去了師大,從著急到抓狂,後來也只能接受現實,開學以後,我在北大遇到了裘因。”他停下來,用一種迷茫的表情看著普華,“他因為永安的事也很沮喪,可能是同病相憐的感覺,我們走到了一起。但……因為對彼此的過去都太瞭解,所以很快就分開了。有一段時間我們沒有聯絡,但同校還是會有見面的機會,後來再見,就成了朋友。她……還給我介紹了沈青……”
普華安靜地斜倚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尊木雕,只是眼珠偶爾轉一下,再停滯在一個地方,證明她在聽。
“聚會見到你之後,我很矛盾。想分手重新和你在一起,但我又知道你對永安……而且沈青也沒做錯什麼……總之那是我過得最糟的一段日子,好像陷在泥裡隨時會沉下去,只能和尹程他們出去喝酒散心。但拖了一段時間,我還是和沈青攤牌了。尹程勸我與其兩個人都不開心,不如回去找你把事情說開。可真分開了,我又不敢馬上回去找你。聚會後我看見你和安永在車站說話……我不確定你是否還會接受我……又或者你心裡是不是還有他。”
永道頓了頓,把沒有點著的煙送到嘴邊,手微微抖了一下。
普華依然維持著先前的姿勢,瞳仁裡很朦朧,第一次聽用到回憶大學的事,那些已經淡去的記憶又清晰起來。
“嫉妒是挺可怕的,我曾經特別嫉妒安永,可能到現在都是。”永道又開始敘述,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氣結,“那四年我得到的全部是一個假象,而導致這一切的就是安永。從我告訴他喜歡你開始,他一直支援我,鼓勵我,甚至給我出點子,所以我才沒放棄過。但另一方面,他也在以我不知道的方式接近你,比如給你打電話,送你書。察覺這些之後,我和他的關係一度非常緊張,後來是尹程超峰在中間斡旋,我們才緩和過來。
安永主動退出和別的班的女生來往,後來,他又跟裘因成了朋友。”
他潤了潤乾澀的嘴唇,嘆了口氣。
“我把心思都用在你身上,可緊接著就是高考那件事,我徹底被打擊了,覺得自己特傻,被耍的團團轉,而且連你也不敢相信。可我又忘不了你,當初回去找你,也是心裡又個念頭,你也是在乎我的,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認。你從不在外人面前哭,可在我面前哭過好多次,所以我就回去了,那晚在你家樓下你又哭了,我在你面前……是在沒什麼原則和尊嚴可言,所以……我寧可相信……你其實是愛我的……”
他猶豫著,不確定的問:“你在他面前……哭過嗎?”
普華很想說些氣話或者騙騙他,但又不忍心,誠實地搖搖頭。
“我知道你不會!”永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上去輕鬆了一些,“有很多東西你都割捨不下!所以那天你才接受了我。我記得我們在街上走了很久,去吃蛋撻,我一直拉著你的手。還記得嗎?”
怎麼可能忘記呢?
她心裡很酸楚,在人生的低估遭遇的一切都有他在一旁,不知算是幸運還是不幸。轉過頭,靜靜注視他講述時的樣子,普華又有些想哭。
“那個晚上……你給了我希望,或者是……新的假象,總之我又陷進去了。但這次我早早做好了準備,直接找到安永跟他攤牌。他之後選擇出國我並不覺得意外,那是他一貫的方式,不管是否真的認真付出過感情,在可能遭遇失敗面前,他會明智地選擇撤退。我就做不到他那樣冷靜理智,哪怕明知道會戰死,只要還有一線勝利的希望,我也會衝上戰場。”
永道苦笑了一下,終於摸出打火機點上了那隻煙。
普華卻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