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跳下馬車，繞著女孩打量了一圈，隨後坐到了邊上的石頭上。“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慧，十七了。”女孩猛地抬起頭，像是發現了生路，不曾起身，就這般跪著蹭到了小愛腳邊。
“我可以給你一些錢和食物，我不能帶著你，你會害死我。”小愛毫不留情，如果帶著一個拖油瓶，行動起來顯然會不方便。
說罷，小愛放下了一些食物和一些錢便離開了，留下慧一人跪在原地。
自己死不足惜，但尋夜大人的任務，優先順序是高於一切的，小愛雖然想救下這個比自己還大些的女孩，但這傢伙肯定會影響自己執行任務。
快馬加鞭，似乎稍有遲疑心中的另一個自己就會猶豫，索性不給自己回頭的機會。
這個女孩多半會死，或許是死在前來報復計程車兵手中，或是什麼其他的死法。小愛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幼稚想法才是錯的，也許這才是弱肉強食，世界本來的樣子。
這個世界並不會像繪本一般充滿著幸福或是奶油蛋糕，目之所及皆是不堪入目的骯髒畫面。所見盡是畜生穿著屬於人的華麗服飾，將善良的人踩在腳下。
如果可以，小愛真的想問問蘇城，這樣的世界是他想要的嗎？臣服於他腳下的子民，活的竟不如牲畜。善良的人被鎖鏈束縛，作為奴隸任人欺辱。
“也許，是這個世界錯了。”
小愛再次站到了女孩的邊上，或許女孩做錯了什麼，但小愛並不怪她。她只是想活著，她有什麼錯？
遠遠地看著，明明剛剛自己已經離開了，女孩依舊跪在原地，就這樣靜靜看著小愛留下的食物和一些錢。食物是兩盒肉罐頭，這對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嘗過葷腥的女孩來說本該有著很大的誘惑力，但她卻像是已經斷氣一般，就這樣癱跪在地上。
林中的空氣有些潮溼，女孩的身子沾滿了汙垢，髮絲之間夾雜著草枝和泥土，髒兮兮的。來去只有這唯一的一條路，不過這個時間，並沒人路過，不然小愛留下的食物和錢恐怕也被搶走了。
女孩空洞的雙眼就像是看破了這世界的規則，人世早已沒有令她留戀的事物。
“我的身邊缺一個侍從，你可以跟著我，但要約法三章。”
女人緩緩轉過身，看向小愛，點了點頭。
“第一，不要問為什麼。第二，我的話就是命令。第三，從下一刻起要稱呼我為主上。”
就這樣，名叫慧的女孩成為了小愛的侍從，小愛覺得作為富商之女，身邊有個侍從，似乎才像那麼一回事。
慧接替了小愛趕車的工作，小愛坐在車廂裡，翻閱著檔案，要把這比字典還厚的檔案全背下來是有些刁難人，不過挑著重點記下來小愛還是做得到的。
長夜將至，有了一個侍從在身邊，小愛似乎可以省下不少力氣，可以專心看檔案。這麼長時間下來，已經快要抵達青寶郡了，但小愛也僅僅只是把檔案看了一遍而已。
慧就這樣靜靜坐在小愛邊上，小愛看著資料，慧看著小愛。
黑色的長髮被塵土覆蓋呈灰色，遮住些許臉頰，顯得面孔有些小，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洗過澡了，髮絲黏在一起，髮質看起來就像是用了三年的牙刷。一張小臉說不上難看，只是茶色的面板看上去有些髒。她的眼睛是紫色的，不得不說，很漂亮，一雙眸子將整個人的氣質提升了不少，顯得很機靈。
但實際上，慧並談不上機靈，沉默寡言，但算得上聽話，小愛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夜風微涼，小愛把自己替換的衣服給了結識不久的侍從，說不上合適，但總比那張破布要強些。
雖說應該給慧好好洗個澡，但已經過了黎河，這附近並沒什麼小河或是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