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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戶部尚書在家中上吊身亡,谷展燁得對聖令進宮,被皇帝指為戶部尚書。
當日下午,得信的谷舅母帶著女兒來了國公府,給齊老太君磕頭。
磕完頭,說了會話,母女倆得了老太君的令,跟著謝慧齊到了她的屋子跟她說幾句體己話。
谷舅母一路心不在焉,等進了屋,丫鬟婆子們都退下去了,谷舅母拉著謝慧齊的手默默地流起了淚。
謝慧齊本來是笑著的,但見蒼老瘦小的舅母哭得這般無聲無息,心裡也是有些酸楚。
“舅母,我沒事的。”
“娘,別哭了……”谷芝堇拉了母親的手。
谷舅母“哎”了一聲,輕嘆了口氣,便沒再說話了。
她也是無話可說。
好像自皇帝登基,俞家上位後,他們幾家的人生第一步都走得異常的艱難。
可這又有什麼法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我們這次過來是跟國公府道謝的,”末了,還是谷芝堇開了口,她也沒怎麼看錶妹的臉,看著她臉邊的一個方向與她道,“阿父說,等忙完這段,過年了他就親自上門來接你跟大郎他們回家過年。”
“好,我知道了。”謝慧齊微笑道。
“嗯,那我們走了。”谷芝堇也覺得這裡沒法呆下去了。
一想他們家的起勢是小表妹拿命拼來的,她就有些坐立不安。
谷家母女來得匆匆,走得也快,就是國公府留了她們的飯,她們還是趕著回去了。
她們臨走前,謝慧齊本來還想跟她們多說幾句的,但一看到舅母的淚眼,便把話又咽在了嘴裡。
他們已是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連心其實也都是捱得近近的,可有些話,那些過去的事,真的是一個字都不能提。
只要一提,就好像他們身上有個地方就會徹底崩塌,而他們誰也救不也誰。
十二月初,國公府門前的人被強行驅趕走了,沒幾天,七,八,九娘子就從府裡嫁了出去,因京城風雲不斷,國公府的這幾樁喜事辦得靜悄悄的,連宴也沒擺幾桌,但謝慧齊也想了個法子給她們找補了過去,就是在她們回門後,讓家裡的大管事娘子帶了僕從,送了趟禮過去,以示國公府對她們的看重。
但張家的三個妞已經訂了親事在身的兩個妞都沒嫁,十二月出頭一點,她們就回家過年去了,張大人在給國公府的信裡說他明年開春進京會帶小姑娘們給國公府的主子們磕頭。
國公府也忙起了過年的事,這個時候謝慧齊的手也拆了布條,看著就幾個傷疤了,臉上也是脫了痂,雖還有點粉色疤痕,完全恢復好還要一段時時,但好在不仔細看的話也不是很看得出來。
十二月中旬,一直沒歸家的齊君昀突然回府,說要去江南解決叛民事端,齊老太君一聽這個訊息,當場就昏了過去,再醒過來時,握著大媳婦的手流著淚道,“我真的不想活了,媳婦,就讓我死了罷。”
國公夫人給她擦著眼淚,淡道,“您現在還死不得,曾孫都沒抱著。”
齊老太君一聽這冷冰冰的話,差點沒氣昏過去。
齊君昀這頭一說要去江南,是即日就要起程,他回國公府只是交待事情的。
他跟祖母與母親分別說過話來,就帶著謝慧齊回了他住的鶴心園,告訴了她放著金庫完整的一套鑰匙的地方。
末了,他說了如若他從江南沒回,她需如何帶著家裡人活下去的幾個辦法。
他一直說個不停,謝慧齊聽到最後都木了,連眼淚都已經掉不下來了。
他們說話的間隙,齊大過來暗室來報了兩次,說宮裡的公公催得緊……
齊君昀把事情一說罷,就拉著她出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