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們確實幹過了頭,近十年的休養生息,已經把底下的人養得胃口奇大,誰都收不住手了。
皇帝就是不為銀錢收拾他們這些人,也早晚有一天會為他失去控制的皇權出手。
他得把他摘乾淨了。
羅則同垂著眼,逼著自己一句話都沒說。
當年處理國公府的兩個爺,其中也是有他的手筆的。
但這時候已經不是國公府跟他有沒有仇的事了,而是皇上打算開始清算他了,尤其他現在還不知道的是皇上會清算他到哪步,而眼前的這個國公府的長公子,會逼他到哪步。
羅則同思忖之間,齊君昀已經開了口,朝皇帝躬身揖禮,但眼皮一動都沒動,“皇上聖令,小臣不敢不從。”
“呵……”皇帝冷笑,已疲於再跟他這個心眼比滿朝文武加起來都少不了幾個的妻侄說話,他轉頭就對羅則同道,“右相有何看法?”
“老臣與長公子所言一致,皇上聖令,為臣者當遵旨。”羅則同也是眉眼不動淡淡道。
“那好,你來給朕起這聖旨。”左相沒了,內書省就他一個頭,現在由他來起旨,也省得再送到內書省拖著了。
“這……”羅則同還是猶豫了。
“怎麼?羅相還是覺得不可?”皇帝淡淡道。
羅則同心裡暗暗叫苦,卻無可奈何,只能按皇帝的話,當下在太和殿時接過太監拿過來的筆,當場起草了詔書。
皇帝閱過,提硃筆蓋龍印,於定始十五年年末,齊國公府長公子齊君昀為大忻左相,為內書省統領首相。
皇帝當堂把聖旨給了羅則同,指著他,“明日由你當殿宣召。”
羅則同跪地,“臣,遵旨。”
“下去。”
“是,臣遵旨。”羅則同懷揣著燙手山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皇宮。
“你現在滿意了?”
“謝皇上。”
“你要是找不出銀子,不把答應朕的銀子全給找出來,”皇帝冷冷地盯著齊君昀,“你就是身上再多的心眼,我也讓你國公府一個活口都活不下來!”
“謝皇上。”
“滾!”
齊君昀嘴角延開淡笑,眼皮都未動一下,手一拱,“臣告退。
說罷,起身轉身,不緊不慢踏出了這太和殿。
殿外,一直候在那的太監全鬥見他出來,忙朝他躬身,“長公子。“
齊君昀朝他一頷首,眼睛從他身上瞥過,下了太和殿的臺階。
全鬥一見他下去,朝著後頭木納的小太監就咬著牙恨恨地道,“還不去稟太后!“
都是他孃的死東西啊,人都走了還不快去稟?
但等太后的人去攔人時,他們四處都找不到齊長公子了,而這頭,太后帶著大隊的人馬,從鳳宮向太和殿而來。
“太后駕到……”
喊聲一起,在龍案要振筆急揮的皇帝手上未停一筆,等太后進了太和殿,皇帝方才停了手抬起頭來,漠然地看著下面那抬著高高的腦袋,垂著眼皮看著他的太后。
“皇上。”
“母后……”
“皇上,今日好大的威風……”
“此話何講?”皇帝下了殿堂來,負手而立站於太后的面前。
“何講?”俞太后怒笑了起來,氣都喘不過來了,“皇帝,你想氣死哀家你就明說!”
“母后之意是朕想氣死你,所以朕這好大的威風是這麼來的?”
“你!”俞太后揚起手掌就想動他,但一想他是皇帝了,不再是那個小時候任她打罵的皇子,她閉了閉眼,強忍著怒火生生把那口氣嚥了下去,“你就這樣任外人欺辱你的皇后?你要置皇家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