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裡的齊國公也是來了。
齊君昀見到她醒,眼睛剛放到她臉上,還沒張口,就見她朝他伸手,“哥哥,你快扶我起來。”
齊君昀忍不住心口猛地一跳,簡直是用跳的從她身邊的桌那側跳了起來,平時再英明從容不過的齊國公慌慌張張地走向了她。
謝慧齊咬著牙站了起來,再次堅定了堅決不當殘廢的心——連上個恭桶都得讓人扶。
她一起來,就趕緊扯著嗓著叫小麥她們,聽到丫鬟急急應了聲後,她忍不住朝身邊的人抱怨,“你一回來就把我身邊的人往外轟,那我有事要她們做怎麼辦?”
齊君昀沒說話,看著她的身邊人一窩蜂地跑了進來,半扶半抬地擁了她出去,他摸了摸鼻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妻子最近頗有點看他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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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用過晚膳,就讓她齊家哥哥帶她去靈堂,眼見靈堂不遠了,她就下了被抬著的躺椅,讓他扶著她走,一路都沒怎麼讓身邊的人靠近。
走了近十步,她朝他道,“看!”
看,她確實是能走不少步了,比前幾天多了好幾步了。
扶在她未受傷的腰間和背上的手堅實有力,穿得嚴實的謝慧齊這時候儘管一身的大汗,但身心格外的舒暢。
絕大部份時候,謝慧齊是相信人定勝天的。
“我以後走路的時候,你要陪在我身邊,”謝慧齊不忘抓緊時間攻克她齊家哥哥的心病,“這樣我才能走得遠,你才不會錯過我的進步。”
她一身的汗,扶著她的齊國公也是一身的汗。
他從未這麼狼狽過,她艱難踏出的每一步踩的每一腳,都是踩在了他的心口,這時候他也是沒有說話的力氣了,見她嘴裡還說著話,也是滿嘴苦澀地搖了搖頭。
她太勇往無前,反倒是他難以承受了。
這時候,他只能選擇讓她帶著他往前走。
謝慧齊被他扶著走到了靈堂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她好像還是有點逞強了,身上疼得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但看到靈堂裡蒼老枯瘦的舅父後,謝慧齊身上的痛也就全都走了。
谷展鏵正在給妻子燒紙,看到她,滿是皺紋的臉也是柔和了起來,“來了。”
“是,舅父。”
“來,給你舅母上柱香,舅父給你點香。”
“誒,舅父,讓國公爺幫我點罷。”
“啊,啊,行,行,這樣也好。”谷展鏵挪開了身子,看著齊國公小心地把她放到了婆子手裡,方才上前點香,他這裡也慢慢地靠了過去,問大冬天裡臉上還冒著熱氣的外甥女,“疼嗎?”
“有一點,一點點。”謝慧齊抬起手,掐著手指前端的那一點點指甲片跟他比劃。
“那沒事,過幾天就好了。”谷展鏵安慰她。
“是呢,我跟國公爺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他挺怕我不好的,這些日子嚇得他每晚都不敢好好睡覺,一晚上要起來看我個三五七趟的,可累心了。”謝慧齊跟舅父叨著她的那點子事。
“放不了心的,這個放不了心……”可就是她說著,谷展鏵也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直往靈牌後的棺材瞧。
謝慧齊有些鼻酸。
舅母的棺木本來是可以停在家裡至少三個月的,當然停更久點也行,也許那個時候表弟就回來了呢?也許可以送舅母最後一程。
可舅父還是選擇了早早入土,僅為了舅母生前說過,她若是死了,她就先進谷家的墳地去等他,讓他在陽間把剩下的日子好好過完再去找她。
說來,這對老夫妻這麼久的生死相伴,不離不棄,他們之間的情義,豈僅僅單止夫妻感情那麼簡單。
可是,感情再濃,也總有人會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