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憑著記憶畫,先是畫了亞斯明,後來也畫過小塗和其他同事。他們都說我畫得不象。我說的他們是指他們本人。有的,比如偉哥,就說醜死了,我是這個樣子的嗎?旁邊的其他人卻說,太象了,就是你啊。
我知道的,他們本人並不知道我畫得象不象。因為他們本人根本就看不到他們本人。
開始憑記憶畫畫後,我畫了很多記憶中的人。有的記憶很遠了,可是我會把我自己畫哭了。因為他們也許不象,因為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比如我的妻子素華,我的女兒可可和以以,我的爸爸和媽媽,還有我的導師馬大域。
我忽然發現我不僅僅有嗅覺方面的天賦,我還有透過我的手和筆來再現的天賦。也就是說畫畫的天賦。也許也幸虧我沒有接受過系統的繪畫教育。技巧是天賦的叛徒。我記得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不知道算不算名言。說實在的,我當時對這句話相當的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畫畫漸漸不再僅僅是我消磨時間的工具,而是越來越成了我的活色生香的回憶錄。我發現,在我畫某人的時候漸漸會帶動我的嗅覺,或者說回憶中的嗅覺,嗅覺裡的回憶。
在嗅覺參與的情況下,我發現我自己把我的記憶或者說記憶裡的親人朋友畫成了活人,畫成了讓我傷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