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直接的,當時我想。我同時想到的是,她還真的是半個漢人。換句話說,她那一半西方人的特點還真是鮮明:直接,透明。完全的漢人一般不是這樣的,總是要更多一些委婉或者說曲折。
後來想起來,我私下裡認為,我之所以要跟娜拉拉開並保持距離,而且我還表現得那樣的堅決,我自己的解釋一直是,我是一個特別傳統的漢人,我是一個有妻子女兒而且有對她們深深的專一的愛的漢華傳統男人。其實,也許,我是說也許,娜拉驕傲地說起她跟那個西巴足球小明星內牛兒的一夜情,或許也是把我跟她隔離開來的一個因素,一個我或許不想承認但確實可能是的因素。換句話說,我內心深處有吃醋的現象。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她剛拿到碩士學位,也就是第二天的事情,一家獵頭公司找到她。
一家獵頭公司找到一名剛剛拿到碩士學位的前大學生,恐怕不是一件常見的事情。她的成績固然不錯,在本年度本專業前三之列,但畢竟還是新出爐的畢業生。
她去了那家獵頭公司。接待她的中年男子告訴她,她其實是被一家生命科學研究院直接相中的。到那裡,沒有試用期,她直接可以拿到超過正常新人水平兩倍的月薪。
她問這家研究院在哪裡。對方告訴她,不在格米達,在海外。具體的地方她去了就知道了。
聽到這種說法,她直接就“毛了”(她竟然會說這樣地道的漢華北方土話)。對方這個中年男子卻說,你先別急著走。我建議你看一下這些資料再做決定。
她重新坐了下來。她當時的想法是,多瞭解一些事情也是好的。儘管她重新坐下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決定不會應這個聘的。
可是,這個資料把她給“迷”住了。
這個資料只有一頁紙。這頁紙的標題是:國際生命科學研究院主要科研人員(舉例)。這頁紙實際上就是一個名單,上面羅列了三十幾個人的名字,所有的名字後面都寫著教授的頭銜。
她給“迷”住,是因為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在這個名單上略有些格格不入的姓名:prof. xIE Yifeng,謝一風教授。
她對我說,這個寫法就透著奇怪。昂語的旁邊居然標著漢語。
她說,我當時就在想,這顯然就是針對我的,就是衝著我來的。
她問那個獵頭公司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這頁紙是從哪裡來的。那男人說:是那個研究院給的。她又問了一系列問題,可是那中年男人所知似乎真的是非常有限。
她說她回去考慮一下。
她離開那裡後考慮了一個晚上,決定不跟媽媽說得那麼詳細。
她知道這裡面有很大的問題,那個所謂的研究院就是明擺著地以她爸爸的名字勾引她去。她想過報警,但最後沒有這樣做。她覺得世界上一大半的報警都是沒用的,更何況是這樣極其特殊的情況。
她跟她的閨蜜、一個雙親都是格米達人的女孩子商量了一下。那女孩子勸她別冒這個險。但她堅決要這樣做。她說她從小就是個大膽的女孩子,特別的不信邪。
但為了保險起見,她跟那閨蜜說好了兩點:一,她的手機將全程開機,並在她閨蜜手機上裝上一個相對應的6G衛星跟蹤軟體。二,如果在十天之內得不到她的任何訊息,她的閨蜜就去報警。
第二天,她就去那個獵頭簽了合同。她是帶著她的閨蜜一起去的。並且說,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她的閨蜜會直接跟這家獵頭公司算賬。
她還有意無意地告訴對方,她的閨蜜的父親是格米達全國排名前五的高階律師之一。
在透露這一點的時候,她特意觀察了一下那個中年男人的反應。讓她意外的是,那個中年男人居然很自然地笑了,並站起來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