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討論,最後竟然人越聚越多。他們也到重金屬酒吧去過,可是也有許多人見到他們進去,也跟了進來。雖然在那裡,一米開外就什麼人話都聽不見至少聽不清,可是說話的人也太累,何況大家所有人都在叫喊。他們也試過消極對抗,也就是說他們約好了第二天誰都不來,可是不來的結果是一種不習慣的難受,到他們第三天回到這裡的時候,許多人仍然湧來,只是多了幾個問題,比如你們昨天怎麼了,是集體生病了嗎?
最後,他們不掙扎了,他們還是回到了這裡。
畢竟,在這個寂寞慣了的地方,有一個熱鬧的交流的地方也是一件好事。
波歷記得在二區時的經歷。他們曾經也有過散步的高峰時期,他們的散步隊伍從四個人擴充套件到了十幾個人,可是後來又縮減到了四個人。所謂衰極必盛,盛極必衰,這似乎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可是這樣的盛況竟然延續了五個月。可謂絕了。波歷甚至覺得這裡面是否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可是如果要說有什麼力量,這裡又有什麼事情不像是有什麼力量在推動著呢?
當然了,許多話在這裡就不能說了。比如海浪那天剛開了個頭說起他到別的地方去的事情。這事情和其它一些事情沒有下文了,甚至慢慢地也被我們遺忘了。
可是這個盛極而衰的真理不聲不響地就來了。好像它只是走得比較慢,但一直在朝著他們這裡走來似的。
今天晚上,他們坐在這個樹叢裡,恢復了久違的寂寞和孤單。
他們就是波歷、海浪、若雪和娜拉,他們這個原始的班子。
他們這個狹小的樹叢裡,空出了六個座位。其中四個是納絲林、百合、大衛和帕特里克專用的位置,他們甚至在椅背上貼了他們的名字。他們的四個原始位置也都貼上了他們的大名或者不如說是小名,即波歷,克里斯(海浪),娜拉和珊德拉(若雪)。另外兩個是先來先得,誰搶到是誰的。一般情況下,在他們到這裡的時候,那兩個位置已經被佔了,佔著這兩個位置的人往往會驕傲地得意地翹著二郎腿,抽著煙或者至少倒舉著啤酒瓶,瓶口對著自己的嘴巴。據波歷瞭解,應該說他問過他們,他們都是晚飯不吃就來了的。
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四個原始人坐著,在今天特別大的海風裡坐著,還真有點不習慣。
其實不是習慣或者不習慣的事。
他們都很痛苦,很焦慮,而且很一籌莫展。
因為這種盛極而衰,雖然曾經是他們希望的,但它來的方式卻太不正常了,太詭異了,太讓人憤怒卻無法憤怒或者說不知道應該對誰去憤怒或者說得明確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憤怒了。
不像海潮的漲和落,月亮的升和降或者說月光的來和去那樣。這種盛極而衰,顯然不是自然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