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對。我名字的出處就是這兩句詩。
我說:你爸爸是詩人?
她又撩了一下頭髮,咯咯地笑了:我爸爸是最不懂詩的人。他完全沒有文學細胞,就是一個簡單的辦公室文員。
看著我期待的(故意期待的。只是因為飛機上無聊,真沒有第二個意思)目光,她又咯咯地笑了,看來她很喜歡笑。而且她在笑的時候,幾乎都會去撩一下頭髮,耳邊的或者前額的。我知道,這就是一個習慣動作,毫無有些人說的那種表演的意思。她說:我爸爸媽媽是在愛晚亭認識的。其實我爸爸媽媽都不是湘庭人,只是他們那天不約而同地到了那裡,爸爸是出差,順便去玩的,媽媽是跟一個閨蜜去玩的。
我說:這個故事好。
她又撩了一下頭髮(說實在的,她這個顯然是習慣的動作還真有點撩人。這是我之後的感覺。我的感覺經常是慢幾拍的):我的出身真的很浪漫的,因為我的父母愛情來得浪漫。後來他們不避諱,在我面前反覆地講那個故事,說是我爸爸當初喜歡的是我媽媽的閨蜜,可是我媽媽的閨蜜那時有男朋友的。本來他們就要分手了,也沒打算加微通什麼的。只是後來說留個名字也好,這是我媽的那個閨蜜提出的。兩個人的名字說出來後,三個人的六隻眼睛都圓了。
她期待地看著我。我說:這故事好。我就覺得應該鼓勵一下。話出口後,我覺得我真的是任何時候都笨嘴笨舌,什麼時候也改不了。
她咯咯地笑著,繼續說:你知道嗎?我爸爸姓艾。我說,那是當然的。她說,可我媽,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我繼續給她期待的眼光,她就說了下去:我媽媽姓萬,名婷,千萬的萬,婷婷玉立的婷。對呀,當時三個人都愣住了。接下來,我媽的閨蜜就說:還等什麼?艾和晚亭在愛晚亭相遇,一千年也不會有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趕緊抱抱啊。然後,我爸爸媽媽真的就相抱了。後來,你等一下。
她給一個歐美樣子的客人倒了一杯咖啡,然後回到我面前。
我說:這也太巧了。他們抱出感情了?
她說:然後他們相互加了微通。後來,我媽說,抱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挺有趣的。我爸也說,當時他也沒有什麼感覺,後來坐上了北上的高鐵,忽然那個抱的感覺就來了。用他的話說那叫一個鋪天蓋地,鋪天蓋地地來了。他本來是回燕都去的,結果到河東關啟就下了火車,透過微通,直接就跟剛回到關啟的我媽約會見面了。具體地說,是我爸在關啟住了一晚,等到我媽。我媽更是中斷了在湘庭的旅行,提前回來的。簡單地說,後來就有了我,然後我爸就應聘了關啟的一家公司,乾脆遷徙到我媽媽工作生活的關啟定居了。
我說:也就是說,你爸媽是奉你成婚的?
我忽然發現自己偶爾也能說出能濺出智慧火花的話來。
她這回咯咯地笑得腰都彎了下去,之後才想起來要撩一下頭髮。然後她說:完全正確。然後他們約好了,奉出來的我的名字就叫艾晚亭。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
回到座位上後,黃海浪問我:幹嘛那麼開心?我說:機緣巧合。他說:什麼機緣?你趕上桃花運了?我才發覺我失口了。但我仍然順著說:好象是的。海浪對我這種大叔級別的什麼運顯然沒有興趣。儘管我已經想好了怎麼回答他的下一個問題。可是他不問了,我也就不答了。
他旁邊的汪若雪在動彈。好象是睡醒了。她說:有車子來了。好象是警車。
這一下子把我喚回了現實世界。我站起來試著往窗外看。可我什麼也看不見。
汪若雪說:警車已經到了,舷梯也架起來了。
我想,終於的,過得了初一,過不了十五,就象我們漢華的俗語說的。該來的總歸要來。就象西方的諺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