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經歷,海浪說他十一年前的經歷。然後,波歷說他十一年來的經歷,海浪說他十一年來的經歷。
當波歷說到汪若雪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河邊走了很久,也坐了有一會兒了。
在波歷說到汪若雪的時候,海浪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啟用了,他整個地被凳子彈了起來,發著光地彈跳了起來。受累,作者又用誇張的語言了。
需要解釋一下,這裡河邊的散步道是從來不行車的車道旁邊一條沙石路,這裡的陳設比二區的海濱有人情味,散步道旁隔不太遠就放著一些公園裡那種長凳,每一條長凳旁都有路燈,即那種高度在一般人的膝蓋上方、大腿中間位置的上面是方方的亮體的燈。這裡的長凳經常有人坐,有的時候甚至每條長凳都有人坐。在通往河裡或者說通往吊橋的水泥車道兩邊有一排這樣的燈。
河對岸應該說是跟這裡基本對應的,也有長凳,也有這樣的燈,只不過在吊橋的兩邊有兩個高高的燈,而吊橋本身的橋面上,其實應該說是橋的反面即高高翹起對著我們的那面,有兩條燈光線,不是特別的亮,但是照在河面上還是很好看的,尤其那種在河水裡搔首弄姿的樣子還真的是有點淫蕩的意思,這是說,那種告訴他們這是一條有流水河在流動而不是為了晃動燈光而晃動的意思。
河對岸很少有人走動,但波歷還是見過那麼一兩次,甚至有人坐在對面的長凳上看著他們。就那麼一兩次,還真讓他心神嚮往之。原因不是他們見到的都類似於戀人,那種當著他們面,雖然距離有點遠,扮演著那種讓人想入菲菲而流鼻血的戀人姿勢或者說動態,當然這個因素也有,但更重要的是那些人穿著正常的人世間的服裝,那種有著複雜的顏色的飄飄然的或者緊緊裹著刻意顯示體態的服裝,比如裙子,比如牛仔褲。
受累。扯遠了。
這一路上,走著,站著,坐著,他們倆都很留意,也就是說都很認真地只著對方的敘述,可是海浪會從長凳上跳起來,卻是出了波歷的意外。而且,海浪的臉在瞬間就亮了起來,不是那種純粹在路燈光圈裡的亮,而是有一種近似於油亮的光。而這個時候波歷還剛剛提到若雪的名字。
真的沒想到,時隔十餘年,海浪的心態還是那麼青春,或者說他的愛情保鮮度是那麼的高。波歷幾乎要斷定若雪是他的初戀,儘管那時候作為黃海浪的他認識若雪的時候他也已經不年輕了。波歷想,如果說天上的牛郎紡女星隔著銀河遙遙相望,那是由於宇宙的無窮寂寞,那麼這裡也有這樣的無窮寂寞。波歷覺得波歷是能夠理解的。
波歷說:可是,你見到若雪也許會失望的。
海浪說:不會,不可能。其實我知道若雪長成什麼樣子的。
波歷說:你說的是那時候?或者說你在心裡描繪她十一年後的樣子?
海浪說:不是的,我是找到了若雪的。我是說,我找到了跟她對應的臉。
波歷說:我沒聽懂。
海浪說:我知道她現在長的是一張北歐女人的臉,對不對?
波歷說: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海浪說:我們那裡有個巨大的資料庫。其實我也找過你的。但這個資料庫實在太大了,而且不是不動,就是不停地動,不停地轉動。而且我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進去翻閱。我感覺到我已經看到你了,也就是說你原先的那張臉。可是還不等我看清楚,就已經轉到下一個頁面去了。
這下子激起了波歷強烈的興趣。讓他一下子又產生了好多個問題。可是海浪說:這件事以後再說,說來話長。你先說說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