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指而開”,就是按指紋的。可是這個門,在他面對它的時候,它沒有動靜。而它同時是整個赤裸裸的,也就是說,沒有鑰匙孔,沒有刷卡或者刷指紋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她詫異地看著他,他感覺他在她的眼裡再次扮演了外星人的角色。
她說:你沒有見過門嗎?我是說,你見過的門不一樣嗎?你把你的手掌按到門上就行了呀。
他沒有問按到哪裡,他就找了門最靠中間的地方,把他的手掌按了下去。
她說,不要按到門,否則不健康。
她說“不健康”,而不是不衛生。
手掌放到門的附近,門果然就開了。
又是黑科技。他想。
後來他試過,他的手掌其實無論按在這個門的什麼地方,而且無論是用他的右手還是左手,手掌距離門一厘米左右,這門都會應掌而開。他覺得這比應臉而開和應指而開都好。因為,舉個例子,如果是刷臉的門,你到了門口,正好有人來找你或者跟著你過來,你忽然不想進門了,也就是說不想讓這個人跟著你進去,可是你的臉已經把門給刷開了。而用指紋開門也有問題,有時候指紋出了問題,比如手指割破了,或者太乾燥了,會半天都開不了門。而這個用手掌開門,他後來才聽說了,並不是靠掌紋來開門,而主要是用手掌上的dNA開的。dNA加手掌的形狀。並且是無接觸地驗dNA。真的好先進。
他想說拜拜,可是她直接跟著他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裡倒是白色基調的,儘管整棟樓,包括所有的房門和電梯內外都是藍色的。他在門外還想過,如果整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是藍色的,他是不是會有一種進了精神病院的感覺?
他看著她。她卻說:請你把衣服脫了。
他機械地問:脫衣服?
他是想,難道還要檢查嗎?
她說:我是說上衣。
她的臉又有點紅了。
他聽她的,把上衣脫了。
她從她的小包裡取出一個盒子,從盒子裡取出五個針管。
他說:幹什麼?要打針?
她說:是啊,到這裡來的人都要打疫苗的。
他說:要打這麼多?
她說:不多。以前來一個人要打十幾種疫苗呢。現在已經簡化了,他們說叫綜合化了。他們還說,我們這裡空氣裡都是病毒,全世界的病毒都在這裡了。
說實在的,他是咬著牙讓她扎針的,儘管他知道,到了病毒研究所,這個道理是對的。可是誰知道呢,誰知道在這張天真浪漫的臉後面,在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籠罩下會藏著什麼呢?或許是一個魔鬼的骷髏?
她在他左胳膊紮了三針,在他右胳膊紮了兩針。
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至少沒有發生瞬間會發生的事情。他的頭腦還是清醒的,他的目光裡還是那張長著大眼睛長睫毛的天真浪漫的臉。
她說:你可以洗洗,想休息就休息一下。午飯會有人送來。這幾天,在疫苗發生效率前,你不要到食堂裡或者其它餐廳裡去吃東西。
他說:好的,聽你的。
她臉又紅了一下。她說:下午我帶你去參觀一下。
他說:我自己轉轉就行了。不用那麼辛苦。
她說:不行的,這是我的工作,每個新來的人我都要帶他們去轉轉。這個地方看著很美,其實有很多地方是不能亂走的。
他說:不能亂走是什麼意思?
她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這裡有很多危險的地方。有生命危險的。以前,我之前的那個男秘書就是因為沒有帶有些新來的人去轉,其實他說是那幾個新來的人不聽他的而堅持要自己去轉,結果出了事。然後我就代替他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