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的心情。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天雷果的語言比他從他們的宿舍樓裡走出來更奇怪。這個老頭平時話也是不多的,而且根本不會跟他們這樣的小輩解釋什麼。而這回他主動向波歷解釋了他到他們宿舍樓來的動機。完全不是他的風格。而且,他最後說帕特里克說“他已經好了”,也分明是在告訴波歷,你就不用去看望他也不用去問他了。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卻原來,他確定,雷果那天也是到他的房間裡來了。
在他們這裡,無論在二區還是四區,許多人都不鎖自己房間的門的,因為誰也沒有什麼財物,也沒有什麼保密的東西。他以前有時鎖門有時不鎖,而在施圖姆通知他離開後的幾天裡,其實從尼諾給了他他的筆記本之後開始,他故意地不鎖門,因為,他的想法是,越是遮遮掩掩,越會受到懷疑,越坦坦蕩蕩就越安全。
這個黑色的筆記本里面的內容果然也顯然是研發成果的記載。波歷甚至翻到了bAIhE這個單詞,或者說這個單詞直接跳到了他的眼睛裡。他知道一個baihe,那就是他曾經同一個實驗室的同事,更曾經的南南公主。他想到她,首先想到的是漢語裡的“百合”。她雖然出身於一個南亞王室,在這裡卻有著一個東亞她說她一個漢語名字。
這個bAIhE很可能或者就是百合。他相信這是雷果為了簡單化直接寫下的,或許因為百合這個名字是中國的拼音寫法,如果按b4這個規則來寫,太難懂了。應該是這個原因。雷果寫到百合的名字,這一段完全可能寫的正是把百合的嘴唇轉到兔子嘴上去那個實驗。當然了,這只是他的猜測,但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天哪,他想,如果不是我正好把尼諾的筆記本藏到了床墊下面,雷果的心血不是白費了嗎?不僅是白費了,而且說不定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危險。因為,我離開這裡後,一般會對我的房間進行徹底的清潔打掃。我在四區待了將近八年,區裡甚至可能會對我的房間重新裝修,雷果藏書處不是絕對的毫無疑問的會成為昭然的嗎?
他感覺身上在出汗。他說的是冷汗。
他把整個床架子都掀了起來,每個床腳下都看了一遍。他把衣櫥也移開了,並且也把它傾斜化到櫥的底部整個進入他的視野的程度。還有桌腳和椅子腳底下,櫥頂和衛生間馬桶的水箱裡,洗臉池下面,馬桶後面。能想到的地方他都檢視了。被子、床墊等等他也都摸了一遍。
再也沒有什麼了。什麼也沒有。他最後才跌坐在床上。然後躺了下去。
看著雪亮的天花板,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尼諾和維克多,他們摸索出“生命島”被密寫成d2o1V2的原理,創造了他們以法國文、英語再區域性加上國際語為底版的密碼字元。這個好理解。可是木蘭姐和海浪的師父和其他前輩,還有雷果,他們也竟然也學會了這個編碼原理,可見這個編碼原理至少的這個生命島的不少前輩學會了。也許他們用的是其它語言的組合。但是原理應該是一樣的。也許他們互相之間有交集。
這些前輩,都用這種至少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掌握的編碼原理來記錄他們的技術研發心得,這也是明擺著的了。至於他們為什麼不直接用一兩種語言寫下來,而要寫成密碼。首先,這說明,他們所寫的心得體會實驗結果不是明擺著的,甚至不是這裡的“上面”要他們做的工作。就像尼諾說的和做的,完全可能是違背這裡“上面”意志和要求的事情。什麼事情呢?如果說“上面”要求做的是人體和動物轉基因或者混合轉基因,那麼這些前輩悄悄地做著和悄悄地記下來的,一定是相反的,即倒轉。
他思索著:那麼,他們為什麼不約而同地都把他們的心血結晶交給我呢?當然了,他們相信我心裡跟他們有著同樣的思想,同樣的理想,想做的是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