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邊等時間。
娜拉說:可是距離我們太遠了。跳不過去啊。
這也是真的。這條集裝箱夾道其實很大,足有七八米寬,這大車行駛在夾道中間,距離我們的集裝箱有二米多,就連他都不可能從這裡一躍到那裡,更不用說他們了。
大車駛到了我們面前,車燈的燈光晃過去了,也就是說車頭過去了。
波歷說:我們下去,快。我接著你們。
他首先跳了下去,海浪也反身扒著集裝箱邊緣下去了。然後他們把兩個女生接了下來。
波歷說:快,我們跑到車左邊去,跟著它跑。
他們馬上就都明白了。他們在大車開開縱向通道之前已經全體進入了車左,跟著大車往前跑。
大車筆直地向前開著,他們跟著它又過了一個縱向通道。
在透過第二個夾道時,波歷跑在最後,他看到左邊有一個綠衣士兵本來已經走了過去,好像站住了,並且轉過身來。就在他轉過身來的時候,波歷正好大體進入了夾道另一邊的集裝箱後面。
波歷聽到那士兵說話的聲音,他好像在說,我好像看見什麼東西過去。
可是接下來波歷沒有聽到腳步聲。他往前跑了幾步,差點撞上忽然站住了的若雪。
他們三個人都站住了。他們目送著大貨車向空曠的廣場上駛去。
是的,前面是空曠的廣場,那裡燈光明亮。
集裝箱的行列到此結束了。他們站在集裝箱的陰影裡向外面看去。
左前方不遠處就是他們剛離開不久的郵輪。岸上仍然一字排開地站著許多士兵。右面,由於集裝箱的遮擋而他們不能走到太靠前的地方,他們只能看到遠方的堤壩。即使在距離郵輪那麼遠的地方,也是一字排開幾步一人地站著士兵。
新的問題來了。
這裡附近回溯到最後一條集裝箱夾道那裡,所有的集裝箱都是兩層的,有一個甚至是三層堆積。
也就是說,他們在這裡沒有藏身之地。或者說,他們把自己送入了一個新的困境,甚至是絕境。雖然這個夾道沒有直接的路燈照耀,也就是說整個沉沒在集裝箱們的集體陰影裡,但是,如果有人走過,發現什麼跡像,拿手電照一下,他們完全無所遁形。
往後退回到他們剛才爬上去休息過一會兒的集裝箱缺口那裡,要重新經過兩個縱向夾道。
海浪說:喂,他有那麼好看嗎?
海浪這開玩笑的話提醒了波歷,讓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他幾乎從來沒有注意到過的現實。也許在明亮的廣場一側集裝箱的集體陰影下這個現實忽然變得特別明顯。也就是說,在遇到什麼問題的時候,他們都會看著他波歷。這個“他們”其實也包括海浪在內。
波歷忽然有了一種沉重感或者說沉重的責任感。這種形態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是因為他喜歡分析和歸納,也許他自己說出來的話有某種指示的性質,他真的不知道。總之是莫名其妙。他總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僅僅是建議,可是也許出口的時候就轉了味道或者性質了。
他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等待機會了。
娜拉說:如果不再有車子經過,怎麼辦?
她的話音還在空中飄著,他們竟然已經聽到了汽車的聲音。而且好像是幾輛車,而且是大車。
而且的而且是旅遊大巴。更加而且的是一下子就開來了兩輛。更加的更加是,這兩輛大巴直接就停在了他們的面前,一左一右地停了下來,阻斷了他們的廣場視野。
海浪說:天哪!又是上帝安排的嗎?
若雪說:我本來是信佛教的。可是你這麼一說,看來我要改變信仰了。
海浪說:到哪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