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諾爾獎得主當過助手,或者說當學生。我認識的貝諾爾獎得主至少有三位。這是我的榮耀。我只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他說:特殊能力呢?
我說:難道是因為我的嗅覺?
他說:嗅覺?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的嗅覺可能比狗還要好。
他直接從微笑爆開,爆成了大笑。我覺得這個區長還真的蠻可愛的。
他說:怎麼個好法?
我說:比如,我能聞出各種細胞的不同,也能聞出各種基因的不同。
他收起了笑聲,連笑容也收了起來。他用一種嚴肅的好奇的眼光看著我:這可能真的了不起。
可是,這會是真實的原因嗎?我想。
他說:我非常歡迎你的到來。你應該知道,我們這裡是講究流動性的,跟我們科研的做法一樣,正的負的流動性都是需要的。
我說:正負流動性?正的是流入?負的是流出?
他說:是啊。
我說:負的包括淘汰嗎?
他說:這是自然的。流出就是淘汰啊。
我說:淘汰到哪裡去?半山?
他驚訝地看著我:包括這個。你知道半山?
我說:聽說過。
他說:我們這裡不需要半山。那也太落後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什麼意思也沒有。不說這些了。先說一下,你想了解什麼知識?
我說:基因方面我真的是真空狀態。什麼知識對我來說都是新的。說實在的,走到現在這個實驗室裡,我只知道這裡有好幾臺基因研究的儀器,比如基因合成儀和基因測序儀。可是怎麼操作的,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他說:操作的事情以後讓你的同事們教你。既然這樣,我就從頭從基礎說起,我說的,有些你一定是知道的或者說學過的。可是我儘量簡單而全面地說一下。不反對吧?
我說:這樣最好了。即使是我學過的一些皮毛的東西,複習一下也是好的。
後來有人對我說:施圖姆親自給你上課?不會吧。還有人說:一區之長又是一所之長哎,從來沒有聽說他親自給誰上過課,你可是第一個呢。
說這樣的話的人很多,幾乎每一個聽我說起這件事情的人都會有些大驚小怪的樣子。說實在的,當時我確實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太驚訝。我只是覺得,在我遭遇了那麼多的白眼冷眼之後,他是第一個重新給我微笑的人。這個區長兼所長也真的是太平易近人了吧。那個大鬍子阿爾貝特雖然對我一直挺客氣的,但也就是客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