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雞血石磨的石灰,那玩意討厭這氣味。睡覺抹些在身上,它就不敢靠近。” 楊長順的嗓音仿若破舊的風箱,低啞而又神秘地在夜空中緩緩傳開,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歲月的深處被艱難地拖拽而出。說完,他便拖著那條不靈便的腿,一瘸一拐地轉身,身影漸漸沒入黑暗之中。這竟是夏嫣然和柳冰嵐踏入楊家以來,首次聽到這老頭髮出聲音,那聲音仿若一道冷冽的寒風,直直地穿透這寂靜的夜,使得本就陰森的氛圍愈發濃稠厚重。
“叔,您說的那玩意是啥?是不是我們剛碰到的?不抹這東西碰到它會有危險?可我們剛沒抹,它咋沒傷我們?” 夏嫣然與柳冰嵐彷彿兩挺被觸發的機關槍,問題如連珠般迅猛射出,眼神裡交織著惶恐與深深的疑惑。然而,楊長順仿若未聞,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滯,只是沉默地向著自己的房間挪去,隨後 “吱呀” 一聲,房門緊閉,將兩個女孩的滿腹疑問無情地隔絕在內。
“好臭!” 見老頭不再回應,她們也只能無奈地放棄追問。夏嫣然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開啟易拉罐,剎那間,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氣味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面而來,燻得她差點一個踉蹌。她眉頭緊緊擰成一個疙瘩,滿臉嫌惡地嘟囔道:“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啊?也不知道這雞血石是何方神聖,磨出的石灰怎麼能這麼臭,簡直比腐爛的老鼠還難聞。”
“冰嵐姐,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要塗這臭東西睡覺?” 夏嫣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眼神中滿是對這惡臭物質的牴觸與不情願,她眼巴巴地望著柳冰嵐,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助與糾結。
“不知道。” 柳冰嵐緩緩地搖了搖頭,一頭烏黑的秀髮隨之輕輕擺動。她的目光仿若穿越了茅屋的牆壁,飄向大門之外,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出去檢視的楊新宇到現在還沒回來,要是他爸說的沒錯,那村裡肯定都知曉這東西的存在。可你那同學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也不讓我們塗這石灰,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
夏嫣然歪著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思索的光芒,片刻後說道:“他可能是怕我們害怕,這石灰應該是他讓他爸拿過來的。臭就臭點吧,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塗了睡。對了,得趕緊叫蕭浩東起來,讓他也塗上。”
柳冰嵐沒有搭話,她的內心始終縈繞著一種強烈的直覺,楊新宇的行為處處透著不對勁。她總覺得,楊長順拿石灰過來,恐怕是他自己的主意,絕非楊新宇的指使。楊新宇若是真的有心為她們著想,早就該把石灰拿出來了,何必讓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不愛與人打交道的老頭出面呢?
“嗯!我們去叫蕭浩東。” 外面的動靜雖說不小,可蕭浩東的房間卻始終沒有一絲聲響傳出。她們原本以為他是因為白天長途跋涉,旅途勞累過度,此刻早已沉沉睡去,所以本不想去驚擾他的美夢。然而,這石灰之事關乎眾人的安危,在這緊急關頭,也只能顧不上那麼多了。
“蕭浩東!蕭浩東!” 柳冰嵐快步走到蕭浩東的房門前,伸出手用力地敲門,同時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然而,房間裡卻如死一般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哼哼!真是沒心沒肺,睡眠質量高。” 柳冰嵐忍不住低聲抱怨著,隨後不再猶豫,直接伸手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推。楊家的茅屋構造極為簡陋,除了大門上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鎖之外,其餘房間的門都沒有鎖也沒有栓,所以這門輕易地就被推開了。
“嗯?” 當看到竹蓆床上空空如也,沒有蕭浩東的身影時,倆女頓時驚得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裡面滿是驚恐與不知所措的神色。
此時,在離楊新宇家院門口大約裡地之外的一片茂密的松樹林裡,蕭浩東仿若一隻隱匿於黑暗中的獵豹,靜靜地潛伏在松樹的枝丫之上。他那深邃的眼眸,猶如寒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