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新宇!” 夏嫣然悠悠地從冒著熱氣的洗腳盆中抽出那被溫水浸得微紅的雙腳,輕輕晃了晃,甩掉些許水珠,隨後緩緩穿上鞋子。她蓮步輕移,走到他家茅草屋小院裡錯落擺放著的小凳子旁,優雅地坐下。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微微抬起,望向那浩瀚夜空中如同一把精巧銀鐮的彎月,清冷的月光似一層薄紗,輕柔地灑落在她那白皙精緻的臉龐上,勾勒出一抹如夢似幻的柔和輪廓。繼而,她將目光悠悠地投向遠處山澗之處,只見那裡有一層仿若仙女輕紗般的薄霧,嫋嫋娜娜地升騰著,縹緲而神秘,為這原本靜謐的夜晚更添了幾分幽邃的氣息。她的眼中閃爍著好奇的熠熠光芒,朱唇輕啟,脆生生地問道:“這才七點多鐘啊,咋你們村子裡都關門閉戶的?有的人家連燈都關了。難道這兒就沒一點夜生活嗎?”
柳冰嵐同樣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瀰漫在空氣中的不正常氣息。她本就是生於斯長於斯的山裡姑娘,雖說自己老家的條件也並非優渥,可往昔的夜生活好歹也有幾分煙火氣。在她那遙遠而又親切的記憶深處,每至夜幕降臨,晚餐過後,村民們總會像歸巢的倦鳥,三三兩兩地聚在村頭那棵古老的槐樹下,或坐或站,嘮著家長裡短,分享著日間的瑣碎趣事。若是逢上月色皎潔、如銀輝傾灑的良夜,孩子們便似一群脫韁的小野馬,在那寬窄不一的街巷間嬉笑追逐、打鬧玩耍,清脆的笑聲能傳遍整個村莊。而那些家中尚未購置電視的村民,便會呼朋引伴,前往有電視的人家中,眾人圍坐在一起,眼睛緊緊盯著那一方小小的螢幕,隨著劇情的起伏或喜或悲,歡聲笑語與喟然長嘆交織迴盪在村莊的每一個角落。可如今,他們三個自繁華喧囂的大城市遠道而來,同行之人還有兩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以及一位氣宇軒昂的男子。在柳冰嵐的認知裡,若是換做在自己的村落,這般組合必定會如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激起層層漣漪,引發不小的轟動。鄰居們定會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紛紛前來一探究竟,孩子們也會像一群歡快的小喜鵲,找著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湊到近前瞧熱鬧。然而,令人倍感詫異的是,他們踏入貓兒寨已然一個多時辰有餘,可映入眼簾的卻僅僅只有楊新宇和他那略顯滄桑的老爹楊長順,除此之外,再不見其他任何村民的身影。柳冰嵐與夏嫣然心有靈犀般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那明亮的眼眸中讀出了相同的感受,這小小的村寨彷彿被一層無形的神秘紗幕所籠罩,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他們都說村裡最近鬧鬼,所以一到晚上就不敢出來了。” 楊新宇微微頷首,那原本明亮的雙眸中此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神色,他的目光帶著些許忐忑,緩緩在三人身上游走了一圈,而後帶著一絲歉意,輕聲說道,“你們可別笑話,山裡人讀書少,難免有些封建迷信,哪有啥鬼喲。”
“啊這……” 夏嫣然聽聞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那靈動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險些破唇而出。她那聰慧的腦海中瞬間閃過諸多念頭,暗自思忖著,都已然步入這科技昌明、資訊飛速發展的時代了,竟然還有人篤信這世間有鬼。不過,在那笑意稍縱即逝之後,她那善良的心底又不禁泛起一絲對村裡人的深切同情。他們的生活本就似一潭平靜而又略顯單調的湖水,波瀾不驚,如今卻又平白無故地搞起封建迷信之事,自己嚇唬自己,這豈不是讓原本安寧祥和的生活變得更加雞飛狗跳、不得安生了嗎?
“他們為啥說村裡鬧鬼?是不是出了啥不好解釋的事兒?” 柳冰嵐那秀美的眉頭微微皺起,仿若兩片輕顫的柳葉,她的好奇心此刻已然被徹底勾起,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忍不住追問道。不知為何,就在那 “鬧鬼” 二字傳入耳中的剎那,她仿若被一股無形的陰寒之力侵襲,只覺有一陣涼颼颼的微風輕輕拂過她那玲瓏的身軀,那風似帶著千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