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姐,你說咱奶能來不?”這邊趙氏和張氏說話,那邊連葉兒也坐到連蔓兒身邊,攀談起來。
“這個,我可說不準。”連蔓兒道,她這不是敷衍,是真的猜不準周氏會不會來。
“三伯說要請誰,都跟你和三伯孃事先商量了沒?”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商量了。一開始還說都請,到時候他們有不來的,那也怨不著誰。”連葉兒就道,“最後,還是我和我娘說了,才定下來,就請咱爺、咱奶和二郎哥的。”
“能這麼定下來,就不錯了。”連蔓兒道,又問連葉兒,“對了,一會那兩桌,你們是咋安排的?”
想到周氏一年到頭極少放晴的那張臉,連蔓兒對於非常有可能和周氏同坐一桌吃飯這件事,心裡著實高興不起來。
連葉兒沒有立刻回答,同時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某種頗為複雜的表情。
連蔓兒就知道,事情要不好。果然……
“兩張桌子,咱爺、我爹、四叔、五郎哥、小七和二郎哥坐一桌,他們喝酒。”連葉兒告訴連蔓兒道,“剩下,咱、咱坐一桌。”
那也就是說她們都要跟周氏坐一桌。
“葉兒,到時候,你和三伯孃都上桌吃不?”連蔓兒就問。
連葉兒家也沒僱人。按照一般莊戶人家的規矩,趙氏和連葉兒負責做飯做菜,客人上桌了,她倆負責在外屋來回添菜、招呼什麼的。是不能一起上桌吃飯,要等到客人吃完了,甚至走了。她們才能吃剩下的飯菜。
“蔓兒姐,這個事,我……”連葉兒的臉就紅了,“蔓兒姐,我不是想瞞著你。我、我就是不知道該咋說。我不好意思開口我。”
“哎呀,逗你那。”連蔓兒就笑道。“葉兒你別往心裡去,這個不算事。”
連蔓兒知道。連守禮並不是一個到了去的人,又非常的缺乏變通。而連葉兒,很多時候,都做不了連守禮的主。
坐一桌吃飯就坐一桌吃飯吧,也就這一頓飯的工夫。能忍則忍。而且,事到如今,連蔓兒也不覺得周氏還會對她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睛的。起碼,當著面應該不會。至於背地裡怎樣,連蔓兒就管不了了。
一起吃就一起吃好了,不舒坦的應該是周氏,而不是她們,連蔓兒這樣想。
下晌,張氏先是打發了韓忠媳婦過去幫趙氏和連葉兒做飯。隨後,一家人也往連葉兒家的新房子來。
連葉兒的新家,一進了大門,左右兩側是就是兩扇粉白的石壁,石壁後面,是夾道。這裡是用來存放柴禾的,現在則是在牆角堆了些蓋房子剩下的石頭。
再往上,左側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豬圈。兩邊將來打算開出來做菜園子的地方,現在都空著,矮牆也還沒壘起來。連守禮的打算,這些都不算活計,也不用請人幫忙,他抽空自己個就能慢慢地把這矮牆給壘起來。
因為沒有東西廂房,這院子就顯得比老宅的院子還要長。
韓忠媳婦、趙氏和連葉兒都在外屋做飯,為了讓煙往外走的快一些,外屋門上的門簾子乾脆就摘下來放在了一邊。因此,連蔓兒她們一進大門口,連葉兒就眼尖地看見了。
連守禮就忙從屋裡迎了出來。
連蔓兒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連葉兒的新家,大家一起進了上房,就被連守禮領到東屋。
同樣是正房,因東方居長的緣故,一般莊戶人家都是家裡輩分最大的人住東屋,而且招待客人,也多是在東屋裡。
連守禮這東屋是兩間,和老宅一樣,是大開間,中間並沒有做隔斷。連守禮、趙氏和連葉兒就住在這屋裡。到晚上,連守禮和趙氏就睡炕頭,連葉兒睡炕梢,中間放閘板。
西屋是連守禮做木工活的房間。
大家在屋裡坐下,連葉兒就端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