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段譽看了一陣,這才開口輕輕問道:“我父親他們真的去了麼?”
段譽心中黯然,但口中卻不得不答道:“是……不過……”
不待段譽說完,黃詩韻又問道:“已經入土為安了?”
段譽聽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實答道:“是,我見姑娘一直……一直這樣,便沒有知會姑娘便把他們都安葬了,請姑娘見諒。”
黃詩韻沒有絲毫責怪段譽的意思,反而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而又說道:“多謝公子了,這樣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煩請公子在我走後將我和父母葬在一起……”話還沒有說完,竟然一頭朝旁邊桌子的桌角撞去!
段譽本來聽著她說的話就有些疑惑,此時再見她這般動作,哪還會有定點的猶豫,慌忙搶上前去一步,死死的抱住黃詩韻的腰間!
黃詩韻本就是覺得自己在這世上沒有任何親人,已經生無可戀,但又一時求死不成,心中懊惱非常,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狠狠的用自己的小拳頭在段譽腰間背上擊打,也不管此時抱著自己的是什麼人!
這黃詩韻雖然是個女子,又已經兩天沒有進食,本不應有什麼力氣,但她怎麼說也是生在虹橋幫裡,平日裡也跟著黃石他們學了一些不入流的拳腳,這時失去理智,力氣倒還是挺大。
不過這顯然不能給段譽造成什麼傷害,在黃詩韻的拳頭落在他背上的那一刻,他體內的真氣就已有了反應,自覺的形成保護……可段譽看著黃詩韻的可憐樣子,心中軟了又軟,生怕自己身體還沒怎樣,就讓她的手受到真氣反彈的傷害,也就主動撤走了體內“礙事”的真氣,任由她一拳一拳的打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黃詩韻打了段譽多少拳,總之直到她一點力氣也用不上,段譽這才強忍著腰上背上的些許痛楚,要把她放在床上。
可誰知那黃詩韻竟然不肯下來,仍是死死的抱住段譽不放,最後竟嚶嚶的哭出聲來!段譽見此,心中尷尬不已,畢竟自己這樣抱著人家姑娘的身體實在不雅,但轉而再想,或許這樣讓她發洩一番反而是好的吧,總是憋在心裡也不是什麼辦法,再看屋中也沒有旁人,也就這麼抱著她“認命”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這黃詩韻終是將幾日來的幽怨與悔恨發洩出來,也沒有什麼力氣再哭了,身子一軟,本是死抱著段譽的手也鬆開了。段譽見了,怕她跌在地上,連忙再將她抱緊,轉身平放在床榻上,口中卻是說出了從黃詩韻想要求死那一刻就一直憋著的話:“黃姑娘,你這般做法,可枉費了黃石兄的一片苦心!”
黃詩韻本是臥在床上看著段譽不想動彈,可聽到段譽這話,卻是神情一滯,是啊,他父親不就是為了讓她好好的活著,才將她藏在密室之中麼……自己如今這般求死,確是枉費了父親的一片苦心。
其實這黃詩韻本就是玲瓏心思,只是因為父母親人在一夜間的慘死,一時沒有辦法接受,才變成那般模樣,此刻心裡的苦楚都已發洩出去,也就恢復了平日的神智,仔細咀嚼著段譽話中之意,覺得真是自己錯了,什麼死志也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可段譽哪裡知道這些,看著黃詩韻的臉色變幻,還以為她又在想些什麼不好的事情,口中趕緊再次勸道:“黃姑娘,逝者已逝……你不要在多想什麼,只管好好休息,不然我都沒有辦法與黃石兄交待!”
黃詩韻聽了段譽這話,再見段譽一臉的關心神色,心裡一暖,緩緩的點了點頭。
段譽見她好像恢復了正常,哪還會不高興,正要轉身召喚程英陸無雙過來,卻聽耳邊“啊!”的一聲,連忙順聲望去,卻見黃詩韻一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一手不敢置信的指著桌上的銅鏡……
段譽不禁有些疑惑,正要開口詢問,就聽黃詩韻低聲道:“公子,你可否先出去,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