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來,他從沒有許過一個諾言,比今天這個還重大!
鄭翼晨只要點頭應允,在三年之內,他就能在北地,獲得和顧明高一樣崇高的地位!
地位,聲名,只在一念之間,只在點頭頜首之間!
兩個弟子心中聲嘶力竭的吶喊道:“快點答應啊,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你只要一點頭,就能少奮鬥三十年了!”
在絕大的誘惑面前,鄭翼晨目光澄澈,心志沒有一絲動搖,緩緩搖頭,斷然拒絕:“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打算接受你的幫助。”
王悅亭以為鄭翼晨嫌條件不夠豐厚,急急說道:“有什麼條件,你直說就是,我一定儘量滿足你!”
鄭翼晨灑然說道:“誠然,你給的條件,是很有誘惑力的,在某一個瞬間,我還是有些心動。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
鄭翼晨反問道:“王老,你在北方闖下赫赫聲名,成為一代名家,靠的難道是父輩的扶持和榮光嗎?”
王悅亭平舉雙手,露出掌心厚實的老繭,這個和氣的老人,臉上第一次有了傲色:“當然不是,我靠的是自己的一雙手,白手起家。”
“那就是了,從古至今,能夠流傳後世的大醫家,就沒有聽過有誰是靠別人的扶持上位,憑的是自己的真材實料,一步一個腳印,登上醫者的巔峰!”
“在最艱苦險惡的環境下,樹苗會為了汲取稀缺的水分,奮力紮根深種,成為參天大樹。反之,先天條件優越,營養豐富的樹苗,只能作為盆栽供人觀賞,一輩子就只能固守方寸之地,無法逃離盆栽的桎梏!”
“假如我答應了你,就是選擇了讓自己成為盆栽,但是我留在針灸科的話,和顧主任鬥智鬥勇,就能磨礪心智和針技,讓我一刻不敢鬆懈,奮勇前行!”
王悅亭神色動容,沉吟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這種想法。”
鄭翼晨笑道:“王老,我不肯答應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說出來你可不要見怪。”
“哦,說來聽聽。”
鄭翼晨目光睥睨,一副氣吞山河的神氣模樣:“你和顧針王,都是我眼中潛在的對手,我的目標是成為全國最頂尖的針灸名家,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們,如果我現在答應了你,以後就不好意思蓋過你的名聲了。”
他一個名聲未顯的毛頭小子,居然跟一個執北方針灸界牛耳的老前輩說出這番挑釁的話語,可說是狂妄自大到了極點!
兩個弟子面露怒容,正準備破口訓斥鄭翼晨,王悅亭似是知道他們的想法,目光凌厲,怒視著他們,看得兩人心頭一顫,根本說不出話來。
王悅亭制止了弟子的行為後,搖頭嘆息道:“好小子,有志向。海林,曉兵,曾幾何時,你們有沒有想過要才成為一個超越我的針灸醫生?”
海林和曉兵誠惶誠恐說道:“老師,我們一直想著,能夠有你的一半的醫術,就已經很滿足了,哪裡敢痴心妄想,想著要超越你取而代之呢?”
他們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之言,王悅亭在兩人心中的地位,就如同神祗一般,高高在上,只想著頂頭膜拜,絕不會妄想取而代之。
王悅亭嘆氣說道:“你們的想法,往好了說,是尊師重道,不敢忘本。往壞了說,就是固步自封,不思進取。”
海林和曉兵對望一眼,有些不明白王悅亭的意思,卻能聽出他對剛才的回答不是很滿意。
王悅亭提高嗓音說道:“你們如果沒有超越我的心態和覺悟,總其一生,也只是一個高明的醫生罷了,永遠都不可能醫術比我還高明,沒辦法自立門戶,開創流派。”
他指著鄭翼晨,用一種沉重的語氣說道:“你們如果有他的野心和抱負,我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