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贊成票呢,現在想來,真是愚不可及,中醫比西醫厲害多了……”他不惜抬高中醫,貶低西醫,是真正的心悅誠服,也帶了幾分沮喪。
自己要開半個月藥才能調理好的病症,中醫幾根毫針就大獲成功,中醫強還是西醫強,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鄭翼晨搖頭淡笑:“只是幾個人的言論,就妄想把千載的中醫薪火給滅了,這種想法未免太痴人說夢了。而且我不贊成中醫西醫孰優孰劣的爭論,更不贊成優勝劣汰的法則。同樣都是救人之術,沒有高低之分。”
“說得對!中醫西醫,沒有高低之分,人才有高低之分。”這番話沒有抑揚頓挫的慷慨激昂,卻讓蔣國輝精神一振,拍掌大笑,“今天你算給我上了一課。”
鄭翼晨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只是拾前人牙慧,才說出這些話。”
他所說的前人,正是“京城四大名醫”之一的施今墨。
民國時期,南京國民政府揚言要取消中醫,提出取消中醫議案。中醫生存,岌岌可危。
名醫施今墨臨危受命,奔走南北,團結同業,成立中醫工會,以求力挽狂瀾。
當時國民黨少壯派汪精衛只相信西醫,為人固執,定要取消中醫,讓西醫一家獨大。
適值汪精衛的岳母患痢,遍請西醫,未見少效,行將不起。有人建議請施今墨診治,汪精衛無奈,同意試試。
中醫西醫的交鋒,就在汪精衛的府第展開,這一戰,將定中醫之生死!
千載醫道傳承,擔於一人之肩!
施今墨憑脈,每言必中,使汪精衛的岳母心服口服,頻頻點頭稱是。處方時施今墨說:“安心服藥,一診可愈,不必複診”。言罷飄然而去。
當時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病危至此,一診可愈?這不是天方夜譚麼?
那些西醫更是暗地裡竊笑,準備日後看施今墨的大笑話。
誰料汪精衛岳母據此處方僅服數劑後,大病痊癒,果如施今墨所言,無需複診。
汪精衛這才相信中醫之神驗,親自題字送匾《美意延年》,讚賞施今墨的回春醫術,自此再不提取消中醫之辭了。
這場取消中醫的鬧劇,也終於落下帷幕。
施今墨以妙手回春的療效,為中醫贏得了生存的權利!
就是這樣一個國醫聖手,偏有大儒兼收幷蓄的廣大胸懷,他認為西醫學並非一無是處,而許多西醫的儀器裝置還有助於診斷明確,所以並不排斥西醫。
他說:“治疑難大症,必須集中優勢兵力,一鼓作氣,始能奏效,因循應付,非醫德也。”
只要能一舉治病,減輕病者痛苦,就不能墨守陳規,有中醫西醫的門戶之見。
他也明確指出:“吾以為中醫之改進方法,舍借用西醫之生理、病理以互相佐證,實無別途”。
他把這一思想也貫徹到辦學方針之中。在華北國醫學院的課程設定上,以中醫理論為主,設立《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等課程;以西醫理論為輔,設立了生理、病理、解剖、藥理等課程。
這就是最早中西醫結合的雛形。
鄭翼晨遙想當年中醫由衰轉盛的大浪潮,京城四大名醫的醫風醫骨,總有“恨不能早生百年,為其效犬馬之勞”的感慨。
他內心深處,一直將施今墨當為楷模,也正是接受了施今墨的獨到見解,他以一介中醫,在西醫院工作學習,並沒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反而甘之若飴。
蔣國輝怎麼會知道他的隻言片語竟引發了鄭翼晨的種種聯想,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問道:“雖然明知你說出來我大有可能聽不懂,但我真是很好奇你的診療思路。”
“哦,沒問題。”鄭翼晨欣然接受這個“傳道解惑”的重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