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比你想象得要厲害得多。”陳烈認真的說道,“大郎,老祖曾說過‘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人’。大周立國近百年,與咱們家一樣世襲罔替的勳爵如今還剩下幾家?想咱們常樂侯府,卻能富貴至今,全賴遵循先祖的訓令啊。”
陳弈州面露羞愧之色。忙起身應聲,“兒謹遵命!”
陳烈點點頭,衝著兒子擺擺手,“好了,咱們父子不過是閒聊幾句。不必這般認真。坐下吧。”
陳弈州乖巧的坐下,異常恭敬的聽著父親訓教。
“話題扯遠了,咱們再繼續說說這謝家,”
陳烈伸出右手食指虛點了下隔壁,輕聲道:“大郎,我且問你,你方才說謝家不過是鹽商之家,可為何這鹽商家卻能在內城的皇城根兒置辦下如此大的一份家業?別跟我說謝家有錢。哼,這年頭有錢的主兒多了,可這內城是有錢就能進來的地方嗎?”
陳弈州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有些困惑的問道,“爹,難道這謝家還有什麼厲害的來歷不成?”
陳烈不答反問,“你既說道了‘來歷’,那我再問你,你都知道多少有關謝家的事兒?”
不是他跟兒子較真兒,謝家與自家比鄰而居,如果兒子連鄰居的底細都摸不清楚,那麼還怎麼遵循先祖遺志,將常樂侯府傳承下去?
要知道,常樂侯府能繁榮至今,絕不只是靠什麼“老實”、“本分”,這年頭,真正老實的人根本就無法在官場混下去。
他們陳家之所以能遊歷朝廷之外,卻還不會衰敗,靠的就是“心明眼亮耳朵伶俐”。
比如他陳烈,如果不是提前調查了前燕王的能力,以及順天府的建設情況,他能在第一時間轉投燕王,然後又搶在眾勳貴表態前,第一個出面響應新帝遷都號召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所以,想要在朝中屹立不倒,情報工作不容忽視呢。
瞭解新鄰居,調查身邊人的底細,是兒子實際學習的第一步。
陳弈州努力想了想,一點一點的將他所知道的謝家情況說了說,“……世代鹽商,在燕州有百頃良田用以交換鹽引,太祖欽封的‘義商’,有參與內務府採買的皇商資格,謝嘉樹是監生,謝自清是……”
陳烈認真的聽著,待兒子說完,他一一剖析,“嗯,很好,基本上謝家在官方的情況你都清楚了。可是我要問的是,他們沒有表露出來的資料,你又知道多少?”
陳弈州吞了吞口水,臉羞得通紅,搖頭,“兒、兒不知。”
陳烈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我告訴你吧,謝家除了謝自清,還有個極會做生意的女兒,是謝自清的同母妹妹,尚在六七歲的時候。就跟成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陳氏合夥做西洋鋪子的生意,獲利頗豐。當年成國公能率先跳出來歸還國庫,全賴世子夫人的那些鋪子。還有,謝家的親家乃是漕幫洪家。不要小瞧這些混江湖的下九流,他們控制著大周的內陸水運,三年前聖人(指剛登基的承徽帝)靖難的時候,漕幫就沒少用船幫聖人偷運糧草和兵士。”
陳烈習慣性的眯著眼睛,細細的講解給兒子聽,“尤其是聖人攻入應天府的時候,漕幫更是幫了大忙,否則聖人從北打到南,戰線遍佈大半個大周,卻能在短短兩年內結束戰爭。漕幫的水運功不可沒。”
而這些也是謝家的資源之一呀。
當初漕幫運送了那麼多的軍糧,其中有多少是聖人自掏腰包購買的,又有多少是謝家暗中捐贈的,估計除了謝家家主、聖人和他的近臣們,誰也不知道。
陳弈州只覺得今日聽到的內容有些衝擊他的認知。舔了舔嘴唇,乾巴巴的問道:“爹,不、不是說那些都是靖國公曹家做的嗎?”
曹家是一干勳貴中,最支援燕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