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單是謝家便驚動了兩個國公府,讓前來參加婚禮的官員們暗暗側目不已。心中紛紛嘀咕:嘖,這謝家果然不是尋常鹽商,給嫡長子娶了個落難的侯府千金不說,竟然還有這麼多貴人幫忙撐腰。
謝元娘也領著兒女前來喝喜酒,她的獨子,也就是揚州縣衙的新任縣丞李文成與一眾同僚坐在一起閒談,每每聽到外頭的管事吆喝“某某恭賀主家大喜”之類的話語,他的眉毛就不自禁的動上一動。心說話,難怪母親不讓他輕易與謝家為敵,謝嘉樹的這、這些人脈。果然不同尋常。
謝向榮成親,作為他的外家,洪家也由他的親舅舅洪紹磊作代表前來觀禮。
洪家是漕幫,在一干官員中自是不起眼,可洪家還有個轉折親戚——靖南侯府。靖南侯爺很看重洪家。為了給親家做臉,硬是派了世子的長子,曹家大少爺跟著洪紹磊一起來觀禮。
如此一來,京中僅剩的十來個公侯之家,一下子就來了三個,如此陣仗,就是在場官職最大的官員——兩淮都轉運鹽使盛陽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望向謝嘉樹的目光很是複雜。
當年盛陽把“外甥女”嫁給謝嘉樹,盛、謝兩家,盛陽絕對佔據了主動權。
這十來年,他更是從謝家分走了上百萬的銀錢,偏他還頗有些手段,自家拿了錢不算。還多收了兩成鹽稅,攢下了不少政績。
就算現在皇太孫監國,而盛陽不受皇太孫待見,極有可能會被調離鹽務這個富得流油的好差事,靠著那些政績。盛陽也能有所升遷。
但,即便如此,看到原本要討好自己的謝家如今卻大張旗鼓的給兒子娶親,盛陽心中還有些不自在。
“唉,都怪袁氏那個不爭氣的,十多年了,連個鹽商都搞不定?”
盛陽端起茶盞呷了兩口,他心裡鬱悶,上好的香煞人茶也品不出什麼味道。
夫妻同心,盛陽這邊暗罵袁氏是個不爭氣的,那邊盛夫人也在拉著袁氏低聲訓誡:“你看看人家大洪氏,雖然死了,可她的長子已經學有所成,如今更是娶了貴女做娘子,你呢,出身、樣貌、才學,樣樣都比大洪氏強,可怎麼就在兒女一事上比不過她呢?”
最要緊的是,袁氏生不出兒子,那麼西苑的產業便無法沾染。
早些年,謝嘉樹對袁氏、盛家還沒有太多的戒心,盛家藉著袁氏的手挪了西苑的不少產業出去。
可近兩年來,隨著謝嘉樹與京中成國公府、定國公府的交情日深,他漸漸不受盛陽控制,對袁氏的戒心也越來越大。
如今更是派了心腹的管事去西苑的各個田莊、鋪面巡視,每隔一段時間還會隨機抽查賬務,這讓袁氏再也不敢亂動手腳。
西苑偌大產業放在那裡,明明印章、賬冊、契紙什麼的都在袁氏手裡,可她就是不能動。
這就好比家中擁有一座金山,可上面的金銀不能任她取用,這種感覺真是太憋屈了。
謝向榮成親,袁氏原就心裡不痛快,現在又被表姨母訓誡,她的心情可想而知,悶悶的說道:“姨母,我、我也想要個兒子,可、可自生了蓁蓁後,我就再也沒有懷上,我、我——”生孩子這種事兒,又不是想想就能成功的。
盛夫人不想聽這些廢話,她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道:“你可曾去看過大夫?聽說婦科聖手程老太醫常駐謝家,你有沒有讓他給診個脈,順便開些溫補的方子?”
時下觀點,但凡夫妻兩個不生孩子,問題多出在女人身上,盛夫人不好直接說袁氏可能身體有問題,只得迂迴的“建議”。
袁氏對此事很敏感,居然立刻聽明白了盛夫人的言下之意,她有些羞惱,沒好氣的說:“姨母,我的身體很好,否則也不會生下蓁蓁。”她才不是不能生育呢。
盛夫人卻是沒有看到袁氏的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