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毒了楊氏還有她的子女們的。
至於晦之,因為他對生母沈氏的冤屈依舊耿耿於懷,不願離開京城。雖然已經娶親,但他的身份一直還是安樂侯。楊氏屢次提及晦之封王就藩的事,都被我和雲言想方設法給拖住了。雲言身子不好,若要在京中培植勢力,打壓皇后與太子,非晦之能為不可。
這件事,晦之與雲言顯然是私底下有過默契的,我也不便多問。
我一直十分欣慰,這倆兄弟的關係從小就很好。
八月十六這日,竇夫人突然來到了晗光殿,還特別帶了個精緻的赤色漆器木盒。
”這是楚地草民特別尋來的佳品,聽聞楚王殿下近來身子抱恙,尚在晗光殿休養,故而託老身特意送過來孝敬殿下的。“說罷派人開啟木盒子,但見盒子裡鋪滿了冰塊,而冰塊上面則放著兩尾紅鯉魚。
那鯉魚的赤色鱗片閃閃發亮,煞是好看。它們睜大著眼睛,嘴巴艱難的一張一合,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看來是活的,十分新鮮。
我雖然覺得有些突兀,卻也十分高興的收下了。赤色鯉魚本來就稀奇,叫庖廚拿去烹做羹湯,應該及其鮮美,雲言一定十分喜愛。
“那便多謝了。小萍,將它們帶下去交給庖廚……”我衝竇夫人行了一禮,微微一笑。小萍會意,趕緊走過來,接過了木盒子正要下去。
“且慢……咳咳……”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攔住了正要下去的小萍。只見雲言身著中衣,披著一件外套搖搖晃晃的從裡屋走了出來,十五歲的他因為病痛,顯得十分瘦弱。他的頭髮披散著,臉上也沒有太多血色,但這無法掩蓋他一如既往清澈的目光。
他衝小萍示意一下,小萍馬上有把那個木盒放回了几案。
“你們……你們都……下去吧。屋裡只要竇夫人還有母親在……就好了……咳咳……”
雲言艱難的屏退了左右,眾人雖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但這位楚王殿下從小便神神叨叨的,晗光殿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夫人,這魚是從楚地送來的?”雲言衝竇夫人行了一禮,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稟殿下,此乃楚地草民所貢。因楚地離此千里迢迢,故而快馬加鞭,不敢耽擱,這魚才能看著這麼新鮮。”竇夫人不緊不慢的答道,面帶微笑,我卻看不明白她眼神中想要訴說著什麼。
雲言輕輕地撫摸著魚的鱗片,一邊喃喃自語道:”不過尋常鯉魚,何勞千里相送!莫不是……”他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一邊說道,一邊快速的抽出了袖中的一把小匕首,道,“原來如此!”
說罷,雲言快速用匕首花開了鯉魚的肚子,不顧手氣刀落間,那鯉魚的血濺到了他的衣袖上。他接連劃開了兩條鯉魚的肚子,然後快速把自己的手伸了進去摸索著,片刻,他的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
說罷,他停頓了片刻,從血淋淋的魚腹中掏出了一個沾滿鮮血的異物。很快,他又從另一條魚腹中掏出了同樣的東西。那手起刀落的架勢,莫說是我,連竇夫人都吃了一驚。
我一看不對,連忙拿起錦帕去替雲言擦拭沾滿血腥的雙手,還有他手裡捏著的東西。
待我將他的手擦乾淨,雲言才小心翼翼的把從魚腹中掏出的東西拿給我看——竟然是兩卷細小的縑帛,被塞進了魚腹中,上面好像還有字。
“母親,仔細看看吧。”雲言說著,旋即緩緩展開了兩卷縑帛。仔細一看,每卷縑帛上竟然都分別寫了四個字。
“婕妤萬福”
“明渠頓首”
“婕妤萬福,明渠頓首!這……” 我無力的看著縑帛上的八個字,雙手顫抖著,有些不知所措,癱坐在一旁。過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