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嫁過人,生過孩子。經歷過一世的背叛,最是明白,人心易變,愛的越深傷得越痛。
她怕了,也再不敢賭了。
與其把自己的餘生託付給別人,還不如握在自己手中來得安穩。
片刻凝思,她看著他的星眸,輕聲道:“蘇大人,您不必為我費心,昨日冒犯之處,還請您看在我神志不清,莫要放在心上。”
他抿緊了唇,下頜線異常冷硬,那落在桌面的玉手,骨節分明地隱隱泛出青筋。
這般沉默冷然的模樣,看得她心底有些打怵,她起身退後兩步,朝他行禮:“大人,我要回家去了,您的救命之恩,我會稟告伯父。”
他唇間吐出一聲輕笑,驀然抬起眼簾,那雙耀眼的星眸,一瞬間竟滿是破碎之感。
她怔了怔,心虛地避開他的眸子,這一刻竟有種自己欺負了他的感覺。
雙手搓揉著衣角,只想趕快逃離。
這般想著也這般幹了,腳下步子邁得飛快,還未出門,便被他一把揪了回去。
身子撞進他的懷中,他緊鎖眉頭,眉宇間透露出委屈,彷彿自己是個負心人,還欠他一個解釋。
“大人,你···你你鬆手。”
“你不能這麼狠心對我。”
這副模樣儼然和昨晚的霸道不同,讓她一時不知所云,好似再多說一句狠話,都是傷人。
一旁的石霞與文遠,別過頭去,一個氣紅了臉,一個偷偷翹起嘴角。
他神情哀怨道:“挑撥了我,又不認賬。”
不等她開口又道:“不能因為你是女子,就可以不負責任。”
她怔住了,女子給男子負責?這是什麼歪道理。
“大人,您這說得不對。”
他揚起下巴:“我不與女子分辨對錯。”
說罷,將她帶到桌前,沉聲道:“我下了早朝,挨家給你買了這些,便是顧著我這番心意,你也要嘗上幾口。”
執起筷子每樣夾了些,沉沉地放在她面上,盯著她,整個人氣壓低得讓人不敢不從。
罷了~吃罷。
待碗底見了空,她扭頭小聲道:“這能走了嗎?”
“去哪,我送你。\"
不算和善的目光,讓人心裡打了警鐘。心道,人啊~果然都是不可貌相。
想著大姐姐如今的處境,她還有正事要幹。腦中想起一個人來,開口道:”雲羅庵~“
蘇御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去雲羅庵,將人送到地方,她不讓他跟著,他便等在外面。
文遠用力摳著指尖,還是忍不住開口:“大人,她哪裡好?”
蘇御瞥了他一眼:“你還小,不懂。”
“可***那,您打算怎麼交代?”
他星眸黯淡了幾分,唇邊又勾起自嘲的弧度,當年若是不妥協,如今又該是另一番景象了。
想著她如今是別人的妻子,心裡絞得難受,眼底浮出慍色。
此刻,文遠望著他,滿是擔憂,大人這是要奪人妻啊~要是被人告發還了的。
雲羅庵的後院住著一位林道姑,善醫道。
屋內瀰漫著濃郁的藥味,她不由得捂住鼻子,年過四十的道姑,從不以真容示人,聽說是年輕時被丈夫打壞了臉。
周雲若能找到她,還得以與前世的閆衡,他夜夜獨寵常玉翡,她卻一直無子。
後來在她的房中發現麝香,她反咬一口,嫁禍給自己,為了證明清白,多方打探,尋到了林道姑。
把脈後,真相浮出,她本身就是不孕的體質。
她狠狠地嘲笑了他們,以至於後來的幾十年他厭極了她。
如今故人再見,她露出和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