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昭一身孝衣,蜷縮在周府門前,恍惚間好似看見平洲那熟悉的院落,那裡有爹堅實的身影。
記憶中,娘喜歡梅花,爹就種了滿院的梅樹,娘會輕輕喚著他的名字,雙手張開,等著他撲進懷裡。
爹則會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眼裡滿是寵溺。畫面一轉,是爹離去的背影,娘看他的目光中再無暖意。
為什麼就變了呢?淚水模糊了雙眼,閆昭雙手緊緊抱住膝蓋,身體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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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道院,周雲若一襲青色道袍,也難掩明豔的容貌,三清殿內,香菸嫋嫋升騰,她隨眾人屈膝而跪,齊聲誦讀經文。
常玉翡手拿浮塵,走到她身旁,冷眸一掃,浮塵便打到她臉上。
“大點聲念~”
嫩白的臉上頓現一道紅痕,眾人見此,都不敢抬頭看。
周雲若站起身就往外走,常玉翡怒指她:“三清殿上不敬神明,給我抓住她。”
周雲若腳好的差不多了,聞言,跑了起來,常玉翡追出去,只見她跑向隔壁男道觀,心下大驚,大喊:“你給我站住。”
她才不站住,此刻,葉真人正在大殿上帶領眾人誦讀經文,周雲若跑到殿門外,突然身子一軟倒地,身後追來的女道士一把揪住她。
寧國舅當即就擼他起袖子衝過來,逮著那道姑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不解氣,還要踹上幾腳,葉真人無奈地搖頭,這寧國舅的閒事,他也不敢管。
道姑哭著求饒,周雲若扯了扯寧國舅的袖子,寧國舅一低頭,她臉上的傷痕便落進眼裡,當下心肝一顫:“誰打的?”
周雲若怒了努嘴:“你問她。”
地上的道姑不等寧國舅開口,擺手道:“不是我,是常女冠。”
寧國舅一聽是常玉翡打的周雲若,擼起袖子,掐著勁腰,大步流星地就去找常玉翡,那走路的姿勢極是囂張,眾人紛紛避讓,生怕被這股怒火波及。
周雲若起了身,撫了撫衣裙,隨即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炷香後,寧國舅拿著傷藥尋到了周雲若。
周雲若歪著頭看他:“我利用你,你不生氣?”
寧國舅一愣,女子間的爭鬥,他最是明白,卻沒想到她能這般坦蕩的承認。
他扯了扯嘴角:“下次別故意摔倒了,多疼啊~”
周雲若一笑:“你倒是眼尖~”
說罷從袖中拿出繡好的香包,往他手中一放。
寧國舅看著手中的香包,針腳細密,一看就是用心做的,前面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紅眼兔子。他嘴角微微上揚。
她聲音乾脆道:“我救過你,你幫我教訓常玉翡,咱倆就算扯平了。”
寧國舅勾唇一笑,拿著香包,非得要她給他繫上。
春日的風輕輕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與泥土的氣息,周雲若低垂著眼簾,纖細的手指靈活地穿梭在寧國舅的腰際。
陽光透過嫩綠的葉片,映照在她的臉龐上,增添了幾分溫婉。寧國舅垂眸凝視著她,那雙平日裡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眼眸,此刻卻異常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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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名宮人傳喚她去玉皇殿,周雲若行進殿門,就聽到常玉翡與太后的說話聲,她沉著眸子走進去,跪拜太后。
太后端坐於華麗的鳳椅之上,金色鳳袍熠熠生輝,聲音威嚴:“抬起臉來,給哀家瞧瞧。”
周雲若緩緩抬起臉龐,此時,常玉翡亭亭玉立於太后身側,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
她腰上的傷到現在還疼著,可她不敢告訴太后,因為寧國舅那惡棍,專挑私處打,打完了還威脅她,若是敢告訴太后,他就對外說自己輕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