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舅瞧著周雲若柳眉倒豎,那氣鼓鼓的小模樣竟讓他心裡莫名一樂,隨即反應過來,忙訕訕地笑了兩聲,鉤子似的眼睛一轉。
他輕咳一聲,語調中帶著幾分玩味與調侃:“你誤會了,我的‘一起住’,不是你想的·······那樣。”
特意將“那樣”兩個字咬得極重。
“我是為了保護你,特意求了阿姐,才住進了這道觀裡。”
說著,他還不忘挑挑眉,彷彿在說,看,我可是為了你哦。
聞言,周雲若微愣,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隨即又緩緩舒展。她細細打量著寧國舅,心中暗自思量:這寧國舅雖名聲在外,浪蕩不羈,但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似乎也並非全然不堪。
又想到,他是唯一讓常玉翡膽怯的人,這個煞星就是常玉翡的剋星,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與她眼中的狡黠相映成趣。她緩緩坐了下來,身姿優雅。往後怕是有好戲看了。
寧國舅瞅著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心裡竊喜,親自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放在周雲若的身前。
他那雙桃花眸子,不經意間掠過她微微隆起的前胸,彷彿被燙到了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繃緊。
一抹不易察覺的粉紅,悄悄爬上了他的臉頰。他撩起額前散落的碎髮,手指輕輕摩挲著髮梢,眼神閃爍不定,似是在掩飾那份不自然。
——
常玉翡輕敷薄粉,掩去一夜未眠的憔悴,出了道觀,去了汴梁河畔。春風拂動著她的衣袂與髮絲,宛若輕舞。
羅世傑一襲織銀長袍,急切地上前來,溫柔地執起她的手。
常玉翡的手微微一顫,隨即輕輕後退,眼中閃過一絲躲閃與掙扎:“世傑,這於理不合。”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卻清晰可聞。羅世傑的眼中滿是深情與堅定,他緊緊盯著她,那愛意濃烈得幾乎要溢位來:“姐姐,他都死了那麼多年,你還要我等多久?”
常玉翡眉間頓時染上了哀思,低聲道:“我·······我就是放不下他。”
他雙手抓住她的肩,顯然有些激動:“那我呢?你心中就沒有我嗎?”
常玉翡身子一顫,淚盈眼眶:“也是···有的。”
羅世傑心中一暖,瞬間攬她入懷,柔聲道:“我這輩子絕不負你,我回去就讓母親去你家裡提親?”
常玉翡突然哽咽一聲道:“我被那姓閆的校尉輕薄,我配不上你。”
聞言,羅世傑眼底浮起恨意,又聽她道:“上次你派人殺她不成,如今被她察覺,以為是我做的,為此勾搭上了我表叔,二人狼狽為奸,意欲害我,我不想連累你。”
羅世傑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眼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他低吼道:“姐姐,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那姓閆的校尉和他的惡妻,如此欺辱你,我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常玉翡眸光一閃:“你要做什麼?”
他眼底赤紅,滿是狠厲道:“他們如此傷害你,此仇不報,難消我心頭之恨。”
“我要殺了他們的兒子,讓他們也嘗一嘗,心痛的滋味。”
”不要~”
她纖指輕撫他的唇瓣,落了淚,眉間滿是苦楚:“稚子無辜,我們焉能同他們一般惡毒。”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羅世傑低吼出聲。
常玉翡雙肩顫抖:“我也咽不下,一想起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就噁心,可殺一個無辜的孩子,著實殘忍。”
她垂著眸子拭淚,輕聲道:“你若是咽不下這口氣,不若······不若將閆家人趕出京都。”
羅世傑看著她的眼眸,滿是憐惜,輕嘆:“你就是太善良,不然也不會被他們如此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