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
傑斯想過瓦利博德醒來後會痛苦會暴怒,他剛在戰場上被奪走一隻眼睛,身為將軍的權力還暫時被自己拿走,但他確實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他也許忘了,瓦利博德這是第一次親自上戰場指揮戰鬥,貝圖拉把他保護的很好,也教的很好,能在第一次就做出果斷而又正確的決定。但這是第一次啊,第一次親手殺死如此多的人,甚至還幾乎全是沒什麼反抗能力的老弱婦孺,說是異族是北地人,但他們悽慘的尖叫和哭喊與自己的同胞無異。沒有足夠的休息、過於沉重的責任、來自內心上的譴責再加上剛受過重傷的無力感徹底壓垮了他的精神。
“別叫我將軍,我做不到了。”
傑斯低下頭,喃喃自語道:“貝圖拉將軍說過,要是您有一天這樣了,就讓我...”他這副模樣有點像是做錯了事的孩童,正面臨嚴厲的老師訓誡一樣,而瓦利博德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動作。
“啪!”
清脆的肉體拍擊聲響起,瓦利博德清秀但有了幾道痂的臉上多了一個掌印,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疤又破了,還滲出一絲鮮血。
“?”
瓦利博德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傑斯略加思索,又來了一巴掌,不過考慮到不能給自家將軍傷上加傷,換了半邊臉抽了一巴掌。
“???”
看傑斯似乎還在思索下一巴掌扇哪的樣子,瓦利博德就渾身冒冷汗,趕忙攔住:“夠了,夠了!再扇我臉沒法見人了!是貝圖拉那老東西告訴你這樣做的是吧!?”
瓦利博德不想回憶童年的經歷,父親老來得子,在外人眼中那是把自己寵的不行。但自己沒變成紈絝子弟只是因為貝圖拉只自己親自下手,出去惹事=半張臉紅腫得不敢見人。
雖然不想承認,但自己現在確實沒有剛剛一副半死不活的頹廢樣了,瓦利博德想裝頹廢來至少維護一下臉面,就像小時候哭過之後,明明不難過了,但就要裝作生悶氣的樣子。但他又突然沒有那種小時候賭氣的興致,覺得這樣太小孩子氣。
人受傷時突然分泌的腎上腺素,暫時緩解了他因為受傷之後大量分泌激素而導致的負反饋效應。
瓦利博德最終還是接過了徽章,無視臉上的印子出去看看自己計程車兵的情況,就當是摔下馬跌的吧。
各式各樣的“將軍”二字到了他的耳邊,士兵們一個個頂著雜亂的頭髮、滿是汙漬的衣物、臉上的疲態一覽無餘,但還是對著他尊敬地喊出“將軍”,即使雜亂無章,甚至有些有氣無力,但瓦利博德的心裡卻有了別樣的溫暖。哪怕他現在半個腦袋都被滿是血漬的布條包裹,臉還腫得像豬頭一樣。哪怕他之前說過自己可以被取代,士兵們的心裡卻把自己釘死在“將軍”的位置。
有幾個磨著武器計程車兵想把周圍小睡的同伴叫起來,將軍來了。不過他的小動作被瓦利博德發現並及時阻止了,只是推了推沒有讓那些睡夢中的同伴醒來。
勞累許久之後,舒服地打個盹可不能讓沒營養的形式主義打斷,瓦利博德這樣想著。
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傑斯問了一句:“將軍,多久繼續出發?”
“休息。”
“可您之前不是...”
“我說休息。”
傑斯掃視了一下週圍計程車兵,因為瓦利博德受傷已經停留有半天了,想象中的逃跑甚至是兵變都沒有發生過。
每個人都像是清醒著的醉漢,眼中的疲憊不加掩飾,空洞且無光。但每個人又都像是那個繼續說著自己沒醉,還能喝的醉漢,不顧一切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傑斯又抬頭看了眼瓦利博德,原本將軍家的小少爺,現在已經有了一些他老子的感覺,那種精準果決、說一不二的行事作風,甚至在氣質上還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