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紅,還孩子呢,她都二十幾了,這幾天真是多愁善感,越活越回去了。
她把連姨往外推:“連姨你忙你自己的事吧,我還有事要思考。”
“你這丫頭,連姨能有什麼事要忙?”看她要走向書桌,她趕快拉住她,“先別忙那些,那個人又來了,快跟我去見見,好好道個謝。”
“什麼人?”蒼蒼莫名,但還是乖乖跟著走。
“就是給你藥丸吃的那人啊。而且墨珩不是說你能平安回來,全靠有高人相助嗎?就是他了。”
“真的?”救了她的人啊,那真的要好好感謝,蒼蒼一掃方才的抑鬱快走向前,但馬上她又停下來。對方怎麼會親自上門?來做什麼?
她猶豫了片刻,很快甩頭拋開這些念頭。如果對方要對她不利,根本無須用陰謀,連鍾離決都自承絕不是其對手,害她還不是彎彎手指頭的事?
拋開疑慮,她的腳步又輕快起來。
089求同居
來的路上蒼蒼問連姨救命恩人是什麼人,意外的是一向爽朗乾脆的連姨居然支支吾吾,只說去看了就知道了。她大感愕然,卻也只好自己想象對方可能的形象。
身邊有麻葉這樣武功高強的人,那麼其本人或許也有一身武功,所以可能是個江湖打扮的人,也許衣袍灌風手挽佩劍。
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她被抓去的地方,並且似乎很熟悉她及她周圍的人,那可能是個機智警醒或高深莫測的,嗯,中等年齡,一看就閱歷十足富有內涵的。
可是他一開始藏頭露尾現在又突然登門,也許脾氣有些怪異,是偏僻怪戾的老先生,還是冷漠孤絕的年輕人呢?
她默默思考著,斟酌著何種型別的人應該用何種方式去應對,奇怪的是她所有臆測的出發點都建立在對方是個男子的基礎上,這一點連她自己都沒發覺。
人已經被墨珩請到廳堂去招呼,沿著走廊眼看廳堂的門就要到了,隱約聽到墨珩的聲音,她才想起還沒向墨珩打聽昨夜他那邊的遭遇。
還是疏忽了呀。
可是等跨進門口,她覺得這不是疏忽的問題,而是……
“蒼蒼,你來啦。”墨珩一身錦袍神清氣爽,站起來笑著把坐在那裡的那個人介紹給她,“快來,這位是未名先生,他就是昨夜送訊息給我和鍾離決,從而救了你的人。”
蒼蒼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她只是圓睜大眼瞪著那個人,黑髮如墨,白衣勝雪,靜默無言,一把輪椅素樸而又結實得好像哪裡都找不到破壞點。這個人,這樣罕見的陣容。如同一柄巨斧迎面強劈而來,直插腦際,她想她會一生難忘。
她抬起手,指著他,指尖微微顫抖,和她的聲音出奇地相似:“你,你……”
她說不出話來,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一腳在門裡一腳在門外,卻不知道下一刻應該邁動哪一隻。
墨珩見她不對勁。快步走過去在她耳邊悄聲說:“他可能就是那日你提過的在太學院見到的人,不必詫異擔心,我看此人不似有惡意的。”
“不是。他是……”他是和殷據合起夥來要害她的人呀!那晚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就是再虛弱也不至於意識混亂到認錯了人。
似乎要配合她的回憶,未名輕輕側頭,朝她輕輕頷首。面容是俊美無暇,氣質是空靈乾淨。一雙琉璃似的眼眸純粹安靜,乍一看彷彿漆黑深海,細究起來卻純淨宛如孩童。
此時的他比起夜裡,少了一份美麗迷離,氣質卻更純洌了,同清晨的陽光一樣沁人心脾。
可是。可是無論他生得有多好看,多讓人感覺賞心悅目,在蒼蒼眼裡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都充滿了壓迫和陰謀,就連那美好唇邊淡至幾乎不存在的弧度,都透著股冷岑岑的威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