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匣子,呈給王夫人看了,方又說道:“說起來,這大太太如今也奇了,竟是一日比一日大方了,這樣上好的東西,換了以前,大太太藏著還來不及呢,如今竟也捨得給人了。”
王夫人面皮子略動了動,瞪了周瑞家的一眼,只說道:“你懂什麼,大太太如今不比往日,不拿出些手腕來,怎麼能攏了老太太和大老爺去。她也沒旁的本事,只不過是學著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收買人罷了,想要當家做主,只怕還早著呢。”
周瑞家的聽了王夫人這夾槍帶棒的一番話兒,怎不知王夫人心頭不痛快,只忙順著王夫人的話兒道:“可不是如太太說的,大太太只會弄這些施恩舍惠的小把戲,哪有半點大家太太風範,到底是填房進門的,怨不得旁人說她。”
王夫人只是一笑,想著周瑞家的剛才說的話兒,不免心下生疑,忙又問著周瑞家的道:“這頭面是璉哥兒拿回來的”
周瑞家的只小心陪笑道:“可不是,我親耳聽大太太說的。我還瞧著那些丫鬟手上很捧了幾個相同的匣子,料想著,裡面錯不過也是頭面首飾。若是這樣,大太太今兒這麼大方,也有些理兒,說得過去了。”
王夫人聞言,臉色便是一變,只冷笑道:“這麼說來,璉哥兒如今倒是越發出息了,前兒宮花,今兒頭面,不知明兒又要打外頭拿些什麼了不得東西回來了?”
周瑞家的聽了,只笑道:“太太想差了。璉哥兒原就是個不定性的,今兒折騰這個,明兒鼓搗那個,什麼都做不長久,不過仗著些小聰明,能撈些油水罷了。前兒太太還說,璉哥兒夥著人做那宮花買賣,是另有算計,有意針對了薛家去,同咱們房裡不對付。我就說,璉哥兒不是那有心機的,太太原是看著他長成的,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如今可不正應了我的話去。”
王夫人笑了笑,思忖了片刻,只說道:“你這話說的有理。璉哥兒原就是這脾性,倒是我誤會了他去。”
一時不免又嘆道:“倒不是我有心疑他,只是薛家同咱們家也是祖上幾輩子的交情,倘若就因璉哥兒一時糊塗,從中鬧出什麼不好來,反倒教人懸心擔憂。”
周瑞家的聽了,只上前說道:“太太這話說的很是,璉哥兒年紀小,難免不知事,無心做出些叫人有心的事來。太太為府裡作想,多顧慮些也是正理,如今老太太已是知道了,又特意囑咐了大太太去,想來璉哥兒再不會犯這樣的過錯了。”
王夫人聞言,只拿帕子沾沾眼角,略微嘆了口氣,淡淡道:“只盼著能如話裡所說罷。”
說著,又問著周瑞家的道:“璉哥兒這會子在外頭做了什麼事兒,怎麼旁人送了他這樣貴重的東西來,別是仗著咱們府裡的名頭,在外攬了事罷?”
周瑞家的思量了一陣,只笑道:“我倒也尋人問了一遭,也沒問出個究竟來。只聽著璉哥兒院子裡的人說,璉哥兒在外頭結識了幾個場面上的人,璉哥兒同他們一道兒,很做了幾筆買賣,許是這些人送的罷。”
王夫人想了想,只搖頭道:“我瞧著不像。你命人仔細打聽一番,看璉哥兒如今同什麼人往來著,倘若有個什麼,咱們也好應對,省的和前兒似的,那宮花都送進去了,咱們才知道,白擔個冤枉的罪名去。”
周瑞家的忙不迭的應下了,又笑道:“若說那宮花的事兒,薛家本也無理,他們家做了這些許久的宮花采買,送進宮的東西竟連璉哥兒他們打外頭僱人做的還不如,不覺得害臊不說,瞅著得罪不起搶了他們買賣的人家,還好意思拿著璉哥兒說話,這人死了不找殺人的理論,竟找賣刀的算賬,也不知是哪家哪戶的理兒?”
王夫人聽著周瑞家的這麼一說,倒也覺得在理,只是又不好附和,只得嘆說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