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都看得呆了,齊婉容卻是氣恨恨的,一定要打死這三個人的樣子。
荀卿染看著著實不像,出聲叱道,“都住手。”
“你也住口。”荀卿染又對馮大嫂道。
見荀卿染臉上含霜,丫頭婆子們都住了手,馮大嫂也停了哭聲。
“四嫂。”齊婉容有些委屈。
荀卿染瞥了齊婉容一眼。
這時,麥芽回來,低聲在荀卿染耳邊稟報:“奶奶,婢子已經打聽清楚了,這馮氏是十天前尋到地藏庵的,要死要活地求懇,只為在庵裡出入,工錢並不爭競,還向那些僧尼打聽奶奶的為人,還有奶奶都是何時來這地藏庵的。”
馮大嫂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你先起來,跟著師傅們去洗洗臉,收拾收拾。”荀卿染讓尼姑們扶起馮大嫂。
馮大嫂卻不肯起來。
“你這哭哭啼啼,尋死覓活,要接著鬧,我也不攔著你。只是這庵裡是清靜的地方,卻容不得你這樣。我送你去衙門,擊鼓鳴冤,自有國法給你公道。”
馮大嫂要帶著孩子尋短見,偏偏被她看到,明知道她是總督夫人,難道不知道齊婉容和總督府的關係,馮大嫂卻瞞住身份,先是要她收容想進總督府,繼而又讓她判夫。
對於馮大嫂的遭遇,荀卿染有些同情,可是任誰都不喜歡被算計,因此荀卿染對馮大嫂的同情,也被沖淡了不少。
而且荀卿染觀察這個女子的言行,顯然是個有主意有成算,性子潑辣的,她大概可以猜出這女子想要什麼。她更肯定,這女子絕對不想傷害馮登科,還要依靠馮登科,絕不會想把事情鬧到衙門去,損害馮登科的前程。
果然,馮大嫂聽了荀卿染的話,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從地上爬起來。
“小女子不怕見官,不過女人家心軟,逼急了我,卻也只能硬下心腸,小女子和兩個孩子這一身的傷,可不是假的,那時候大奶奶也沒好處。”雖是如此,馮大嫂嘴上卻不示弱,小聲嘀咕道。
荀卿染自是聽見了,冷冷一眼掃了過去。
“夫人,小女子姚氏,並不誠心要隱瞞夫人,只是想請求夫人的憐憫。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兩個孩子是馮大爺和小女子所生。小女子自知身份不如貴府的姑奶奶,小女子情願做妾侍奉大奶奶,不敢有二心。”馮大嫂卻是會看風色,忙又道。
齊婉容就要開口駁斥,被荀卿染用眼神止住,就吩咐那幾個尼僧帶著馮大嫂母子到淨室中去,好生照顧。
“四嫂,她一個賤人,四嫂何須這樣待她。”齊婉容語氣裡有些埋怨。
荀卿染嘆了口氣,方才的情形看似齊婉容佔了上風,但其實並不是如此。
那姚氏說話葷素不計,潑辣勇悍,齊婉容再怎樣,也畢竟是大家出身,真的吵架,就算贏了,也是吃虧。何況,姚氏的話,在這個時代,是合乎道理的。
“五妹妹,這種事是好鬧大,鬧到外邊來的?”荀卿染將齊婉容拉到一邊,低聲道。
“四嫂的意思是?”齊婉容眼睛一亮,荀卿染要幫她處理,她可是求之不得。
這件事,不是齊婉容和姚氏兩個女人之間的事,更不是她好包攬來管的事情。
荀卿染就將方才發生的事,以及麥芽打聽到的訊息都告訴了齊婉容。
齊婉容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發青。
“你會吩咐庵裡的人,今天的事,不準張揚出去。你要妥善處理。”荀卿染對齊婉容道。
這種事就該關起門來無聲無息的解決,鬧開來,成了城裡人的笑談,於誰都沒有好處。馮大嫂那個破落戶的模樣,只怕是只看重利,而不在乎名,但是齊婉容的出身地位,卻是不同。
“別忘了你出嫁前,老太太的囑咐。”